蘇哲急得滿頭大汗,心裡憋屈到了極點。他想解釋,想溝通,但貧乏的詞彙讓他有口難言。他隻能從教練憤怒的表情和誇張的手勢中,勉強判斷出自己的錯誤。這種無力感,比身體上的疲憊更讓他難受。
一次防守中,蘇哲對位的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體重至少比他重二十公斤的白人前鋒。那家夥技術不算細膩,但身體對抗極其凶悍。蘇哲努力頂防,試圖阻止對方接球。突然,那白人前鋒一個凶狠的轉身,粗壯的胳膊肘如同鐵錘般狠狠地撞在了蘇哲的胸口!
“嘭!”
蘇哲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倒,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眼前金星亂冒。
那白人前鋒則若無其事地接球,輕鬆上籃得分。
得分後,他低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蘇哲,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說道:“rookie,eetoaerica!taybahere!”(菜鳥,歡迎來到美利堅!我們這裡就是這麼打球的!)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周圍的學員有的發出了哄笑,有的則麵無表情,似乎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
蘇哲的胸口火辣辣地疼,但他更感到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腦門。他咬緊牙關,用手撐著地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白人前鋒。那眼神,像一頭受傷後準備搏命的幼獅,充滿了不屈和狠厲。
白人前鋒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但依舊強撐著,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蘇哲知道,這裡是真正的叢林,弱肉強食,沒有人會因為你是新人而手下留情,更不會有人同情你的語言障礙。想要贏得尊重,隻有靠自己的拳頭——不,是靠自己的籃球!
接下來的對抗,蘇哲打得更加玩命。他像一塊牛皮糖一樣貼著那個白人前鋒,用儘全身力氣去擠,去抗,去乾擾。即使再次被撞倒,他也立刻爬起來,繼續投入戰鬥。他的頑強,讓布朗教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魔鬼教頭”的模樣。
一天的訓練結束,已是黃昏。
蘇哲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宿舍,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樣,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著抗議。他將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酸痛,無儘的酸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白天訓練的場景:布朗教練的咆哮,隊友們陌生的麵孔,那個白人前鋒輕蔑的眼神,以及自己一次次失誤後的沮喪和無力。
一股強烈的孤獨感和挫敗感湧上心頭。
他想家了。
想念父母溫暖的笑容,想念母親做的香噴噴的紅燒肉和番茄炒蛋,想念那個雖然破舊但可以讓他肆意揮灑汗水、享受籃球純粹快樂的街球場,想念黃毛他們,雖然嘴臭但關鍵時刻卻很仗義的兄弟。
眼眶有些濕潤,但他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流下來。
他不是來這裡哭鼻子的!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退縮?不可能!如果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他還談什麼追逐nba的夢想?他從行李箱裡翻出了那本臨行前母親特意為他準備的《漢英大詞典》,又找出了紙和筆。
燈光下,蘇哲翻開詞典,從最基礎的籃球術語開始,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啃,一個發音一個發音地模仿。
“pickandro…擋拆…”
“fastbreak…快攻…”
“defense…防守…”
他知道,語言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礙。想要融入球隊,想要理解教練的戰術意圖,想要在球場上和隊友順暢溝通,首先必須攻克這道難關。夜深了,宿舍樓漸漸安靜下來。邁克早已進入了夢鄉,發出輕微的鼾聲。而蘇哲房間的燈,卻依然亮著。
燈光下,那個來自東方的少年,正用一種近乎偏執的毅力,與那些陌生的字母和發音較著勁。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他知道,這隻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前方的道路,必然布滿荊棘與坎坷。但,那又如何?既然選擇了遠方,便隻顧風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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