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頓市郊,一家不對外開放的私人訓練館裡,此刻隻有兩個人的喘息聲和籃球撞擊地板的砰、砰聲在空曠的場館內單調而富有節奏地回響。
明亮的燈光從穹頂上傾瀉而下,將兩道被汗水浸濕的身影在光潔的地板上拉得很長很長。
蘇哲和大姚,這兩位承載著億萬華夏球迷希望的籃球巨星,在這個注定不平凡的夏天,以這樣一種極其低調和非官方的形式,走到了一起。
沒有記者,沒有閃光燈,沒有球隊工作人員,隻有他們兩個人,和一顆橙色的籃球。
他們沒有進行高強度的對抗,隻是做著最基礎的投籃和腳步訓練,仿佛在尋找一種共同的節奏。
蘇哲在外線,從罰球線到三分線,不斷地練習著他的急停跳投和乾拔三分,籃球劃出一道道標準而優美的弧線,一次又一次地空心穿過籃網,發出唰的清脆聲響。
而大姚則在低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他的魔都舞步、轉身後的小勾手和近距離的擦板投籃。他那巨大的身軀下,是與體型完全不符的、令人驚歎的柔和手感。
一個小時後,簡單的熱身和投籃訓練結束,兩人都已是滿身大汗。
他們並排坐在場邊的地板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各自擰開一瓶運動飲料大口地補充著水分。
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和脖頸流下,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印記。
“說吧,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還讓你神神秘秘地親自跑一趟。”大姚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他喝了一大口水,側過頭看著身邊的蘇哲。
從蘇哲走進球館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今天的蘇哲和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的蘇哲,陽光、自信,甚至帶著一絲少年人的張揚和銳氣,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但眼前的蘇哲,雖然依舊身姿挺拔,但眼神裡卻多了一些他從未見過的東西——那是一種混雜著失敗後的痛苦、痛定思痛後的決絕、以及對未來不加掩飾的野心的複雜情緒。
這種眼神,深邃得像一片看不見底的湖泊,讓姚銘的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一下,他預感到,蘇哲要說的話,絕非尋常。
蘇哲沒有繞圈子,他知道麵對大姚這樣坦誠而智慧的人,任何的拐彎抹角都是多餘且愚蠢的。
他將手中還剩大半瓶的水放在地上,轉過身,極其認真地直視著大姚的眼睛,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而有力:“姚哥,來達拉斯吧。”
“砰!”
姚銘握著的水瓶脫手而出,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裡麵的水灑了一地。
他臉上的表情,在短短幾秒鐘內,經曆了從驚訝到錯愕,再到難以置信,最終化為一絲哭笑不得的苦笑。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訓練太累而出現了幻聽。
“你……你也在跟我開玩笑?”他的聲音有些乾澀,帶著一絲荒謬感,“前幾天我剛聽我們老板萊斯利說了庫班那個瘋狂的想法,他還當成笑話講給我聽,說庫班輸急了眼,異想天開。我當時隻當庫班是輸急了眼,沒想到你……你也是來當說客的?”
“我不是在開玩笑。”蘇哲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甚至主動打斷了姚銘的話,不給他任何回避的機會,“我是認真的。姚哥,這個賽季的失敗,讓我徹底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個人能力再強,數據再漂亮,常規賽打得再好,也無法彌補陣容上根本性的、結構性的缺陷。我和德克,我們兩個人的進攻火力已經到了極限,我們拿下了六十七勝,我是常規賽最有價值球員,但我們依然倒在了第一輪。因為我們的內線,在麵對真正的強硬衝擊時,太空虛了,就像紙糊的一樣。”
他的話語充滿了力量和不加掩飾的真誠,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敲擊在姚明的心坎上。因為蘇哲所說的困境,姚明感同身受。
“姚哥,我們需要你。”蘇哲的聲音放緩了一些,但情感卻更加濃烈,帶著一種強烈的渴求,“我們需要你在內線的防守,需要你的護筐,需要你那無人能及的身高為我們撐起一片真正的禁飛區。我們需要你的低位進攻,當我和德克在外線吸引了所有包夾時,需要你在籃下用最穩妥、最致命的方式終結進攻。隻有我們三個聯手,我們才能建立一個真正的、不可戰勝的王朝,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年都充滿希望,每年都失望而歸。”
蘇諾姚。
這三個姓氏組合在一起,仿佛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讓大姚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作為球員,他何嘗不渴望勝利,何嘗不渴望那枚代表著職業球員最高榮譽的總冠軍戒指?
他在休斯頓兢兢業業,從一個被奧尼爾等人嘲笑的瘦弱東方少年,成長為聯盟公認的第一中鋒,年年入選全明星,數據無可挑剔。
但球隊的戰績,卻始終無法突破季後賽首輪的魔咒。特雷西·麥克格雷迪那脆弱的背和膝蓋,角色球員的來來去去,管理層在引援上的猶豫不決……他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憊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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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的提議,就像一顆被用力投擲的巨石,狠狠地砸進了他那看似平靜的心湖,瞬間激起了千層巨浪。
蘇哲的突破和單打,諾維茨基的無解投射,再加上自己的內線統治力……這個組合的威力,他隻在腦海裡稍微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那是一種理論上無懈可擊的、足以碾壓聯盟任何對手的強大。進攻端,內外結合,三個無法被單防的點,對手將陷入顧此失彼的噩夢。
防守端,自己鎮守籃下,蘇哲和諾維茨基的身高臂展足以覆蓋外圍,形成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那畫麵太美,美到讓他不敢深想。
“這……這不可能的。”大姚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強大的理智戰勝了那一瞬間的衝動。他撿起地上的水瓶,重新擰緊,仿佛想以此來堅定自己的內心,“萊斯利是絕對不會放我走的。而且,休斯頓……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在這裡被選中,在這裡成長,這裡的球迷支持了我這麼多年。我不能就這麼離開。”
“家?”蘇哲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他反問道,語氣變得尖銳起來,“一個讓你年複一年地在首輪出局的家?一個讓你拚到滿身傷病卻始終看不到真正希望的家?姚哥,我們是職業球員,我們的職業生涯,我們的巔峰期,都非常短暫!我們是為了總冠軍而戰的!不是為了所謂的忠誠和歸屬感,去耗儘自己的所有天賦和熱情!沙奎爾·奧尼爾為了冠軍去了邁阿密,凱文·加內特也正在尋求離開明尼蘇達,我們為什麼不能為自己的巔峰負責?”
這番話有些刺耳,卻無比現實,像一把刀子,剖開了溫情脈脈的忠誠外衣,露出了職業體育最殘酷的內核。
“至於交易,”蘇哲的語氣緩和下來,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緊,“那是庫班和阿姆他們需要去解決的問題。他們正在為此努力,正在策劃一件大事,一件足以讓亞曆山大動心的大事。我今天來,不是來逼你做決定,隻是想告訴你我的想法,告訴你,在達拉斯,有兩個人,正迫切地、真誠地渴望與你並肩作戰!我需要知道你的態度,姚哥。如果你也渴望勝利,渴望改變,渴望觸摸那座金色的獎杯,那麼,請給我們一個信號。一個讓我們為你賭上一切的信號。”
說完,蘇哲站起身,重新拿起了那顆橙色的籃球。他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將那顆名為王朝的種子,親手種在了姚銘的心裡。剩下的,就是等待它在合適的時機,頂開所有束縛,破土而出。
而他要做的,就是和庫班、和阿姆一起,用儘一切手段,去創造出那個合適的時間。
看著蘇哲重新走上球場,開始新一輪投籃訓練的、那無比堅毅的背影,姚銘坐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他的心,第一次,為了勝利之外的因素,產生了劇烈的動搖。休斯頓的紅色,和達拉斯的藍色,在他的腦海中開始激烈地交織、碰撞。
他看向自己身上的紅色訓練服,又仿佛看到了蘇哲身上那件藍白相間的12號球衣。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在他心中瘋狂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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