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羽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銀色沙漠中央。
無數半透明的記憶體在頭頂流轉，組成趙萱實驗室的全息投影。
他抬起手，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具象成閃著金邊的鎖鏈，而沙漠儘頭有座青銅色宮殿正在緩緩升起。
風裡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盛羽突然意識到每粒銀沙都是個微縮的副本世界。
當他邁出第一步時，沙漠上空突然睜開七隻血色瞳孔，某種超越認知的存在正透過時空裂縫注視著他。
銀色砂礫在盛羽腳下爆開成數據流，七隻血色瞳孔同時降下閃電。
他側身翻滾時，暗影之城複製的影遁術自動激活，整個人化作十二道虛實相間的殘影。
其中三道幻影撲了個空，它們的利爪撕碎了某個末日副本的火山地貌投影。
"你們也配用她的臉？"盛羽突然怒吼，金邊鎖鏈絞碎第四個幻影的刹那，他看清了對方眉心閃爍的趙氏圖騰。
冷汗混著血水滑進作戰服領口，後頸的量子紋身突然具象成機甲臂鎧——這是上周在機械迷城偷學的納米武裝。
第五個幻影手持雙刀劈來時，盛羽突然想起喪屍圍城副本裡那個瘸腿老兵的教誨。
他故意賣個破綻，在刀鋒即將觸及喉結的瞬間，用機甲臂鎧卡住刀身反手一拽。
幻影踉蹌的瞬間，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混合著影遁術代碼的血珠在半空炸成電網。
"還剩三秒。"盛羽單膝跪地喘息時，突然聽見趙萱的聲音。
那日他們在摩天輪頂破解密碼，她發梢沾著人造星光說："真正的精神力爆發，從來不是靠蠻力。"
第六個幻影的攻勢突然變得粘稠，銀色沙漠掀起百米高的數據海嘯。
盛羽的戰術靴陷入流沙，機甲臂鎧的納米單元正在解體。
他摸到腰間那個空藥劑瓶，瓶底殘留的紫色液體突然映出趙萱的臉——暴雨夜她轉身時，風衣下藏著半截纏著繃帶的手腕。
"你受傷從來不包紮第三指節。"盛羽突然輕笑，染血的鎖鏈在掌心凝成光劍。
當第七個幻影裹挾著時空亂流撲來時，他劍鋒突然偏轉三寸，精準刺入對方能量核心——那個坐標，正是三天前趙萱教他的精神力共振點。
整片空間突然寂靜。
銀色沙漠開始坍縮成無數發光粒子，盛羽看著最後那個幻影消散前比出的口型，突然渾身發冷。
那分明是趙萱被困在暗影之城時，隔著防護罩對他說過的"小心蜃氣"。
現實世界的寒意是順著脊椎接口爬回來的。
盛羽睜開眼時，李峰正用電磁鑷子從他鎖骨處夾出三顆燒焦的神經接駁器。"你剛才突然飆出150精神力閾值，"黑客的義眼閃著心有餘悸的藍光，"我的咖啡機都炸成梵高星空了。"
戰術電腦發出清鳴，全息屏顯示精神力穩定度停在89.7。
盛羽試著操控影遁術符文，那些暗紫色紋路竟像活物般在皮膚下遊走。
當他目光掃過牆角的武器架，三柄合金匕首突然自動懸浮，刃尖同時指向西北方——那裡是趙氏實驗室的量子坐標。
"趙萱的加密頻道十分鐘前重啟了。"李峰彈出二十個光屏，其中某個畫麵讓盛羽瞳孔驟縮：暗影會的殺手正從實驗室通風管道撤離，他們戰術服上沾著的熒光粉，與三天前襲擊他的那批人完全一致。
盛羽起身時，作戰服上的冰晶簌簌掉落。
他按在防彈玻璃上的手掌突然亮起金色梵文，兩厘米厚的特種玻璃瞬間爬滿蛛網狀裂紋——這是佛宗心法與他自身精神力產生的奇妙反應。
"幫我準備穿梭器。"盛羽扯下報廢的神經接駁線，暗紫色晶片在掌心自動重組為戰術匕首，"實驗室的量子屏障隻有趙萱的瞳孔虹膜能解開，但那些雜碎......"
李峰突然把某個金屬盒拍在操作台上，盒蓋上蝕刻著山海經副本的混沌圖案。"你確定要現在去？"他難得收起嬉笑表情，"趙家大小姐今早剛收購了三家生物科技公司，收購價恰好是......"
"恰好是暗影會瑞士賬戶的凍結金額。"盛羽接話時，戰術匕首的刃麵映出他冷峻的眉眼。
全息沙盤突然發出警報，代表趙萱的綠色光點正在城郊垃圾處理廠附近急速閃爍，而六個猩紅光點正從不同方向朝她合圍。
防彈玻璃終於承受不住精神威壓轟然炸裂，盛羽在漫天晶屑中抓起青銅羅盤。
當他的精神力注入羅盤表麵的星象圖時，整間地下室的空氣突然泛起水波狀紋路——這是比穿梭器更高級的時空扭曲現象。
"告訴她你會炸實驗室？
還是說你去英雄救美？"李峰的聲音被空間折疊拉長成怪異音調。
在完全消失前，盛羽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黑客用激光筆在牆上刻下的血色公式：那正是趙萱獨創算法的核心參數，此刻正與他新獲得的精神力產生量子糾纏。
穿梭的眩暈感襲來時，盛羽突然想起幻影空間裡最後那個口型。
趙萱當時真的隻說了一句"小心蜃氣"嗎？
或者在那四個字之後，她的嘴唇還輕輕碰觸了某個未能出聲的稱謂？
這個疑問化作精神海裡細微的漣漪，當他重新踏足現實世界的瀝青路麵時，掌心的汗漬竟在趙氏實驗室的霓虹燈牌下蒸騰成淡紫色霧氣——就像那瓶耗儘的精神力藥劑，在黑暗中無聲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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