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指腹摩挲著袖扣內側凝固的血珠，納米機器人殘留的灼燒感在腕間跳躍。
林浩的無人機群正在三公裡外的雲闕會所上空盤旋，熱成像顯示頂樓套房的落地窗前，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身影正在慢條斯理地搖晃紅酒杯。
“他連窗簾都不拉。”林浩嚼碎第三顆薄荷糖，鍵盤敲擊聲裡夾雜著金屬變形的輕響。
監控畫麵突然扭曲成雪花，最後定格在王明德舉杯致意的畫麵上，杯沿反光恰好映出他袖口缺失的鑲金紐扣。
套房門被冰晶凝成的長矛轟開時，王明德正用銀質餐刀切著五分熟牛排。
血色順著雪花紋大理石的裂縫漫到他鋥亮的皮鞋邊，他優雅地擦擦嘴角：“我以為你們會先去救趙小姐。”
盛羽的指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寒霜順著真皮沙發蔓延。
監控屏突然亮起趙萱實驗室的實時畫麵——培養艙裡的少女脖頸處纏著同樣的金絲，那些絲線正隨著王明德撫弄袖扣的動作緩緩收緊。
“十二小時前，這些納米蟲還乖乖待在趙氏集團的保險庫。”王明德推了推滑落的鏡片，袖口露出的皮膚下隱約有金色脈絡流動，“李玄給的報酬實在誘人，他說隻要讓萱兒在發布會上突然……”
林浩突然踹翻了鎏金裝飾的智能酒櫃，破碎的oed屏幕彈出二十七個加密文件夾。
當紅明星的瞳孔虹膜數據與某份器官移植名單重疊，某張蓋著黑鷹火漆的信箋殘片正巧落在牛排的血色醬汁裡。
“上個月失蹤的異能兒童，原來都成了你的籌碼。”盛羽的冰刃抵住對方喉結時，瞥見王明德領口內閃爍的倒計時器。
六組不同顏色的導線纏繞在他心臟位置，最末端那根金色導線分明連接著監控屏裡的趙萱。
王明德突然扯開襯衫大笑，人造胸骨上的電子眼迸發紅光。
檀木地板下升起六個通體銀白的改造人，他們指縫間彈出的激光刃在牆麵刻出扭曲的圖騰。
林浩的電腦突然彈出三十秒倒計時窗口——那些加密文件正在自動格式化。
“知道為什麼選雲闕會所嗎？”王明德退到防彈玻璃幕牆前，整麵牆突然浮現出數千個蠕動的代碼符號，“這裡的每塊地磚都嵌著空間穩定器，你的瞬移能力……”
盛羽突然將冰刃插進自己的左肩，劇痛刺激著在副本世界磨煉出的戰鬥本能。
三百場生死搏殺積累的肌肉記憶蘇醒了，他後仰躲過激光束的瞬間，右手已抓住某個改造人手腕的儲能槽——上個月在末日廢土副本獲取的電流操控能力，此刻正順著合金骨骼流竄成湛藍的電網。
當第一個改造人在電弧中僵直倒地時，盛羽瞥見倒影在防彈玻璃上的血色刺青。
空間坐標正在皮膚下詭異地重組，而王明德胸前的倒計時器顯示著與趙萱心跳同步的數字。
林浩的驚呼從身後傳來，他正試圖用電磁脈衝攔截那些自動銷毀的數據流——其中某個文件夾的縮略圖，分明是盛羽童年時期在孤兒院的檔案照片。
冰晶在盛羽睫毛上凝成細小的棱鏡，將迎麵襲來的激光刃折射成七彩光斑。
第三個改造人胸腔爆開的瞬間，飛濺的液態金屬在牆麵燙出蜂窩狀孔洞，融化的金箔裝飾沿著巴洛克雕花立柱蜿蜒流淌，像極了王明德此刻扭曲變形的金絲眼鏡框。
"數據流第三節點！"林浩踹開滋滋冒煙的電腦，腕表投射的全息鍵盤突然幻化成二十七個旋轉的齒輪。
某個改造人斷裂的機械臂恰好砸在古董留聲機上，黑膠唱片迸發的聲波震碎了天花板垂落的琉璃吊燈——千萬片棱鏡碎片裡，盛羽瞥見自己後背正在生長出冰晶組成的羽翼輪廓。
王明德踉蹌著撞翻鎏金酒櫃時，1982年的拉菲順著真皮沙發浸透他的定製西裝。
盛羽踩住他缺失紐扣的袖口，冰刃挑開領結瞬間，暗藏在襯衣夾層裡的生物芯片突然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
林浩突然將全息投影甩向防彈玻璃，破碎的代碼在接觸到空間穩定器的瞬間，竟幻化成三年前某場慈善晚宴的監控錄像——畫麵裡王明德正將某種金色液體倒入趙萱父親的香檳杯。
"原來那時候就開始豢養納米蟲了？"盛羽的軍靴碾碎滾落在地的袖扣，冰霜順著王明德顫抖的脊梁爬上後頸。
全息影像突然切換成器官移植名單，某頁邊緣處未擦淨的指紋正與王明德右手小指的重疊——那是他在末日廢土副本被變異獸咬傷後留下的月牙形疤痕。
王明德喉結滾動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他試圖扶正眼鏡的手被冰刃釘在檀木會議桌上。
當盛羽扯開他浸滿紅酒的襯衫時，六組倒計時器連接著的竟是二十七個不同頻段的空間坐標——其中閃著紅光的那個，分明對應著趙萱實驗室培養艙的經緯度。
"你以為李玄真會給你永生？"林浩突然將電磁脈衝槍抵住王明德人造胸骨上的電子眼，槍管因為過載泛著詭異的藍光，"這些導線裡流動的，可是上個月失蹤的異能兒童的脊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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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彈玻璃幕牆突然映出千重幻影，每個倒影裡的王明德都在詭異地微笑。
盛羽正要擰斷他脖頸處的金色導線，整棟建築突然響起鯨鳴般的警報聲——那些被冰封的液態金屬竟開始逆著重力倒流，在穹頂彙聚成黑鷹形狀的火漆印章。
林浩的腕表突然投射出血色警告，三十公裡外的海平線上，某種堪比摩天樓的巨浪正在月光下凝結成晶體狀。
盛羽的冰刃在王明德喉嚨前驟停，他後頸的空間刺青突然灼燒般發燙——這是每次副本世界開啟前的特有征兆。
王明德破碎的笑聲混著警報聲在廳內回蕩："猜猜看，當空間穩定器遇到副本通道......"他殘缺的鏡片反射著盛羽驟然收縮的瞳孔，那些逆流的液態金屬此刻正化作漫天金雨，每一滴都映出趙萱脖頸處緩緩收緊的金絲。
盛羽的軍靴碾過滿地冰晶，卻在王明德領口前突然轉向。
他反手將冰刃擲向鎏金裝飾的羅馬柱，某個藏在愛奧尼柱式凹槽裡的黑色匣子應聲炸裂。
林浩的電磁脈衝槍突然調轉方向，將正在自動格式化的數據流轟向防彈玻璃——那些破碎的代碼在接觸到空間穩定器的瞬間，竟幻化成李玄戴著青銅麵具的虛影。
"你以為......"王明德的獰笑戛然而止，他胸前的倒計時器數字突然全部歸零。
整麵玻璃幕牆開始浮現蛛網狀裂紋，遙遠的夜空中傳來列車脫軌般的金屬嘶鳴。
盛羽抓住林浩後領急速後撤時，瞥見王明德正在融化的金絲眼鏡框裡，最後那個數字竟是倒著跳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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