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後頸的汗珠滾進衣領時，天花板的冷凝液正沿著通風管網格往下滴落。
他屈指敲了敲保險箱內壁，金屬震顫聲裡夾雜著三年前地鐵13號線施工的報備編號——正是趙天負責的標段。
“原來在這等著呢。”他撕開急救膠帶纏住滲血的鎖骨，移動硬盤隔著皮膚傳來刺骨寒意。
視網膜投影的精神力數值跌破臨界線，穿梭器外殼在掌心燙出焦糊味。
金屬刮擦聲突然變成指甲蓋大小的冰碴墜落聲。
盛羽猛地仰頭，發現通風口濾網結出霜花——有人在外牆灌注液氮。
這個認知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趙萱三天前說過的話突然撞進腦海：“趙天助理的虹膜識彆權限覆蓋了整棟樓的溫控係統。”
文件櫃就藏在培育艙操作台下方，指紋鎖表麵還沾著半凝固的藍色冷凝液。
盛羽用匕首撬開麵板時，液晶屏突然彈出六十四位動態密碼框。
視網膜倒計時還剩四分三十七秒，走廊的液壓鉗已經剪斷第三道門禁。
“f91型液態氮殘留……”他忽然抓起主控台燒焦的數據線，將穿梭器懟進液態氮瓶口的傳感器。
納米機器人培育進度突然跳至98，滿牆屏幕同時閃爍出趙氏集團印章的矢量圖。
密碼框在第十二次報錯時突然凍結，盛羽被反作用力震得撞上培育艙。
艙體表麵浮起的地鐵施工圖與保險箱刻痕完美重合，他盯著趙天在承重柱驗收單上的電子簽名，喉間泛起鐵鏽味。
“2019年7月6日。”他用帶血的手指按下確認鍵，文件櫃應聲彈開時，天花板落下的冰棱擦著耳廓釘入地板。
三摞標著“趙氏醫療”的檔案袋裡掉出記憶卡，最新那份股權轉讓協議的落款日期，正是趙老爺子突發腦溢血當天。
穿梭器突然發出尖銳蜂鳴，盛羽抓起微型攝像機的手抖得厲害。
趙萱半年前送他的生日禮物此刻正在自動掃描文件，紅色對焦光點掃過趙天與境外賬戶的轉賬記錄時，通風管突然傳來金屬疲勞的斷裂聲。
“備份完成率87……”他扯開領口將記憶卡塞進鎖骨下的傷口，培育艙的警報燈突然全滅。
滿牆屏幕同時彈出趙天的實時監控畫麵，對方正在機場vip通道扯鬆領帶。
最後一枚冰錐砸碎操作台時，盛羽終於摸到文件櫃夾層的磁吸裝置。
微型攝像機自動銷毀的焦糊味裡，他對著通風管缺口舉起記憶卡，冷庫級彆的白霧中隱約映出三個持槍人影。
“趙萱說的改簽航班……”他忽然笑了，沾血的拇指按碎培育艙的應急按鈕。
納米機器人培育進度瞬間清零，整層樓的備用電源同時跳閘。
黑暗降臨前的瞬間，他看見主通風管湧出的液氮正漫過自己故意留在門邊的染血繃帶。
走廊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而記憶卡裡的生物密鑰已經順著傷口融進血液。
盛羽在絕對黑暗裡數著自己的心跳，穿梭器滾燙的金屬外殼貼上培育艙的液氮輸送管，精神力數值突然回彈2。
當第一道戰術手電光刺破黑暗時，他後仰著墜進剛被液氮凍脆的通風井隔板，下墜途中聽見趙萱設置的特彆提示音——那是她破解虹膜係統成功的信號，混著頭頂密集的消音槍響，在豎井裡撞出奇特的共鳴。
盛羽蜷縮在液氮輸送管背麵的陰影裡，穿梭器滾燙的外殼在金屬表麵烙出焦痕。
視網膜投影顯示精神力僅剩3，耳膜被走廊裡密集的腳步聲震得發疼。
七道戰術手電光刺穿門縫的刹那，他咬碎藏在臼齒的神經興奮劑。
穿梭器突然發出蜂鳴，湛藍能量波紋沿著天花板結霜的通風管急速蔓延——那是三天前趙萱在實驗室調試的折射裝置，此刻將他的殘影投射成三個虛實交錯的光斑。
"東側安全通道！"雇傭兵隊長踹開變形的門板，霰彈槍轟碎全息投影的瞬間，盛羽從他們頭頂的檢修口翻身墜落。
納米機器人正在篡改監控記錄，把此刻的時間碼回撥到四分鐘前。
子彈擦著後腰嵌入液氮罐時，盛羽抓住運輸履帶翻身滾進配電室。
指尖殘留的急救膠帶黏在電閘開關上，整層樓的應急燈突然爆出刺目紅光。
追兵咒罵著撞上突然降下的防護閘門，而他早已切開通風管濾網，將染血的繃帶塞進隔壁實驗室的樣本冷藏櫃。
"精彩。"鼓掌聲從防火通道轉角傳來，穿阿瑪尼高定的中年男人轉動翡翠扳指，身後站著四個戴紅外成像儀的保鏢，"張氏集團願意出三倍價錢買你手裡的記憶卡。"
盛羽背靠消防栓慢慢下滑，用鞋跟碾碎牆角的溫度傳感器。
中央空調出風口突然噴出大量白霧，他趁機將記憶卡塞進消防水帶接口："趙老爺子能給的，可不止錢。"
"比如這個？"張總揮手展開全息投影，畫麵裡趙萱正在簽署股權轉讓協議，"令女友似乎對家族產業另有規劃。"保鏢們同時舉起麻醉槍，紅外瞄準點鎖住盛羽的太陽穴。
穿梭器突然劇烈震動，盛羽踉蹌著撞開防火門。
精神力透支的眩暈感潮水般湧來，他扯斷走廊裝飾畫的供電線路，整麵牆的電子屏瞬間炸出電火花。
張總昂貴的鱷魚皮鞋踩到泄露的冷凝液，滑倒時後腦勺重重磕在消防斧玻璃櫃上。
"告訴趙天，"盛羽踩著通風管躍上天台，寒風吹散他帶血的冷笑，"他藏在蘇黎世私人銀行的虹膜密鑰，可比記憶卡值錢多了。"狂風卷著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逼近，而他已順著排水管道滑向地下車庫。
記憶卡在傷口裡發燙，生物密鑰隨著血液循環滲入皮下芯片。
盛羽鑽進趙萱改裝過的防彈車時，車載屏幕突然亮起紅色警報——張氏集團所有海外賬戶正在發生異常波動，而趙老爺子病房的心電監護儀，剛剛劃過一道詭異的平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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