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突然發覺自己被薛宴辭欺騙了,被她出眾的美貌和平和的態度欺騙了。
路知行為什麼要接手她家的生意?薛宴辭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路知行接手她家的生意後,還會演出嗎?
這一係列問題湧現在明安腦中,他有點兒後悔倉促同意薛宴辭的要求了,可一切都晚了。
薛宴辭淩厲、清晰的提問聲響徹在他耳邊,明安打了個寒顫。
“明安,我不在的那六年裡,知行都在做什麼?”
“工作,一直都在工作。”明安慷慨激昂的陳述著事實,“知行從沒和其他女孩談過戀愛。”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小心眼?”薛宴辭蹙眉問他一句。
明安尷尬的笑笑,整個無名樂隊,誰不知道薛宴辭是個小心眼;誰不知道她脾氣比天都大;誰不知道她最討厭路知行和其他女孩多說一句話;誰不知道她一旦因為這事生氣,整個樂隊的演出都得停掉。
薛宴辭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路知行但凡有一點兒過錯被她抓到,那都是要沉塘的。
這個女人,壞透了。
“前三年知行還在學校讀書,做實驗,除此之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演出了,每年隻有一月會休息半個月,那時候他都去美國找你。”
“後三年就隻剩下演出了。知行瘋狂的賺錢,除了賺錢,就是去美國找你。”
“一月和二月,多是商演。三月到六月,多是趕場音樂節,辦專場。六月中下旬在天津大學辦一場免費的畢業演唱會。七月到九月會準備演唱會,基本上一個月兩場,中間再穿插一些其他的商務活動。”
“十月和十一月多在南方參加音樂節,參加活動。十二月基本沒演出,會把這一年寫的歌都錄出來,出專輯,安排下一年的工作。”
薛宴辭聽著明安一句又一句地講述,再普通不過了。
路知行為什麼瘋狂賺錢,她再清楚不過了。那時候總想著他前二十二年過得辛苦,想幫幫他,可幫來幫去,路知行卻過得更辛苦了。
如此想來,薛家、葉家帶給路知行的痛苦,遠不比路家帶給他的少。
“知行那六年生過病嗎?”薛宴辭問的小心翼翼。
路知行身體狀況很一般,光是和薛宴辭待在一起的那八個月,前前後後就病過兩三次。每一次生病,都要擁抱一整晚,也不肯好好吃藥,必須得時時刻刻哄著。
最可氣的是路知行總不把生病當回事,每次都是剛好一點兒,就鬨著要出門,要回實驗室,要去演出。
更彆提路家對他下的那場狠手,還有薛啟澤在薛啟洲的示意下,對路知行動手的事了。
“新冠期間病過幾次,也住過院,但都還好。知行堅強的很,從不在我們麵前表現出任何情緒。但他確實過得也不好,演出結束,經常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看月亮。彩排結束,他也總抬頭看太陽。”
“知行為了保護嗓子,一直都很少喝酒。不過你剛走的那一年,他也喝過不少。他還是挺想你的,作為這麼多年的老朋友,我很想幫知行說句話,他對你,真的挺特彆的。”
薛宴辭一笑而過,反問明安,“我對他,不特彆嗎?”
明安隻覺背後一涼,薛宴辭這個人過了六年再出現,還是那般高傲,儘管她現在已經和路知行結婚了,也沒有一點兒改變。除了路知行,憑誰在她麵前,也討不到一點好脾氣。
真不知道,她這樣一個女人,究竟是因為什麼看上了路知行?路知行又是如何追到她?同她結了婚?
這樣的薛宴辭,到底哪裡好?到底哪裡值得路知行念念不忘?
明安想不明白。
薛宴辭不再講話,隻笑盈盈地看著台上的路知行。
路知行也時不時地看向她,帶著滿滿的笑意。
十點半,演出結束,路知行站在台上說了一長串感謝的話,其中有一句,薛宴辭記得特彆清楚。
路知行說,從今往後,再也不用借著路燈抬頭看月亮了,因為心裡想著的那個人,已經在懷裡了。
大屏幕掃過觀眾席,好多人都落了淚。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薛宴辭。
路知行看了多久的月亮,薛宴辭不知道,但這份想念,她感同身受。
返場結束,明安引著薛宴辭朝後台走去,一轉彎,就看到路知行正站在門口處等她。他抱著她轉圈,她伏在他耳邊說話,“知行,辛苦了。”
明安很識趣地離開了,路知行牽著薛宴辭到門外看月亮,今天不是滿月,是一彎小月牙兒。
“好姑娘,這裡沒有外人了,你可以行使婚姻法賦予你的權利了。”
薛宴辭穿了高跟鞋,仍舊夠不上路知行軟糯糯的嘴唇。她踮起腳尖,終於親到他了。
路知行低著頭,俯下身,一雙手穿過西裝外套,撫在薛宴辭肩胛骨上,這個親吻足夠漫長,從她的十九歲到她的二十六歲,從他的二十二歲到他的二十九歲。
七年了。
“葉先生,你好香啊。”薛宴辭雙眼迷離,“知行,彆動,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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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辭躺在美國家裡床上,所想所念的,除了路知行的身體,就隻剩下他的親吻了,綿長、甜蜜、深刻。
他一直都特彆會接吻,很會親。
扶著脖頸往前推的那一步,側過身往前夠的那一下,低著頭從上到下,仰著頭從下往上,一雙手扣在後背,一隻手握在腰間......
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