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彆鬨脾氣了,快過來。”
“我不。”
幾年過去,鬨脾氣的人對調了,路知行現在這脾氣,可比當初薛宴辭的脾氣大太多了。
走在路上因為沒牽手,會生氣;坐在車上因為沒靠在一起,會生氣;出門吃飯因為沒喂飯,會生氣……
太多了。
“再不過來,我自己上樓了。”薛宴辭威脅一句。
“你為什麼不哄我?”
薛宴辭站在台階上想了老半天,看著倚在車門上的路知行老半天,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花招能哄他開心了。
出門一周,薛宴辭時時刻刻都要哄著路知行,比哄家裡兩個孩子都費勁兒。
這回可真是養著他了。
“姐夫,你再不過來,姐姐就該發現你帶我出門旅遊了。”
路知行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快步走上樓梯,“薛宴辭,你彆胡說。”
“快點,我好想吃那個。”薛宴辭指指牆上的招牌,已經連續吃一周烤包子了,一點兒都沒膩。
“老大,你瞧我這個文身是不是有點掉色了?”
路知行沉著臉看一眼薛宴辭伸過來的大花臂,是有點掉色了。
自從在天津過來烏魯木齊的航班上,遇見一位管路知行要名片的女士後,薛宴辭就瘋了。
“先生,我是做礦產資源開發的,有機會可以合作一下。”
薛宴辭越過路知行,抬手接下名片,“魏小姐,你好,我哥哥是做有色金屬的,和您的行業很相關。”
路知行合上電腦,擺擺手,拒絕了。
“薛宴辭,咱能不能正經點兒?”
這一周,她不僅在飛機上叫他哥哥,在租車的地方叫他老師,在景點叫他領導,在酒店辦理入住時叫他董事長,現在連姐夫和老大這種稱呼都能喊出口了。
“老大,我是你的小弟。”
路知行看著薛宴辭一臉壞笑,陪她玩鬨一句,“去給老大盛碗小菜。”
“小的這就去。”薛宴辭高高興興地去了,笑嘻嘻的端著一小碟「皮辣紅」回來了。
路知行想不明白薛宴辭一個從不吃洋蔥的人,怎麼一到新疆就迷上了這個叫「皮辣紅」的小菜,每天都要吃。
路知行更想不明白薛宴辭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就突然迷上玩角色扮演了。
“除了烤包子,還想吃哪個?”
“報告姐夫,小姨妹今天還想吃缸子肉和手抓飯,還想喝酸奶。”
路知行掃過桌角的二維碼,開始點菜。儘管低著頭,也能感受到周圍火辣辣的目光。
“董事長,張嘴。”
路知行抿著嘴瞪薛宴辭一眼,她笑得更燦爛了。
“好了,老公,快張嘴,這個酸奶很好吃的。”
這口酸奶有多好吃,路知行沒嘗出來,但後麵大爺的一句,現在年輕人關係真亂,可真真切切入了他的耳朵。
“你是一點都不怕被拍到,是嗎?”
從薛宴辭到新疆的第一晚,在和平南街夜市上貼了一整個大花臂的文身貼開始,路知行這句話就說了無數遍,但她一次都沒聽進去。
“三千多公裡呢?怕什麼?”
路知行又瞪她一眼,彆說是新疆了,就算是在安徽、江西這些地方,薛宴辭的照片和身份證號也都是和她職位綁定的,很多景點的檢票係統都是會被識彆到的,更彆提新疆這種嚴格管控的地方了。
“就算被拍到了,你也會幫我處理掉的。”
薛宴辭說得沒錯,路知行是會幫她處理掉。自薛宴辭進入中電集團任總經理起,網絡上所有和她相關的文字、照片、視頻就都被刪掉了。
“薛宴辭,你是不是早就想這麼玩了?”
路知行這意味深長的問話,意味深長的笑,他猜對了。
薛宴辭,確實,很多年前,就想這麼玩了。
吃過晚飯,回酒店到健身房鍛煉過後,薛宴辭的大花臂徹底是花了,不僅沒了部分顏色,還沒了不少圖案,氣得她在淋浴間說夜市上那人是騙子,說能保持半個月,現在才一周,就壞掉了,還不如大大泡泡糖貼畫持久。
路知行稍稍一用力,就將殘留的文身貼全洗掉了。
當時貼的時候,路知行就覺得醜極了,恨不得當晚就給她洗乾淨,現在,終於如願了。
“路老師,你貼過大大泡泡糖的貼紙嗎?”
“沒有。”
“要不要貼?”薛宴辭頂著一頭泡沫,一雙丹鳳眼,亮晶晶的。
“不要。”路知行厲聲拒絕了,“眼睛閉起來,一會兒該進泡沫了。”
等到路知行收拾完東西,洗了一盤葡萄從廚房出來,隻看到桌上擺著一大盒子比巴卜泡泡糖,500g,一斤。在比巴卜旁邊還有一大盒子大大泡泡糖,500g,一斤。
這兩斤泡泡糖嚼下去,腮幫子都得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