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流挽劉灣_詭玲瓏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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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流挽劉灣(1 / 2)

“雲戲枝葉盼參天,尋根掀起千層浪。

一秤雙盤風絮定,孤舟入海星望沉。

流挽。劉灣......”

春分剛過七日,流挽鎮的晨霧還帶著三分涼意,像被揉碎的蟬翼貼在窗欞上。霜降握著那頁從鈢堂借來的舊箋,指尖劃過“流挽”二字時,宣紙上的墨跡竟似活了過來,順著木紋漫出淡淡的水痕,恰如記憶裡劉灣河的漣漪。簷下的銅鈴被風拂得輕響,一串碎音落進炭爐,驚起幾點火星,倒讓她想起晏娘說過的——“字裡藏著山水魂,念著念著就走回舊時光”。

“在看什麼?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夏至的聲音裹著晨露的清潤,從院門外漫進來。他手裡提著竹編食盒,鞋尖沾著新綠的草屑,顯然是剛從後山采了春茶回來。食盒上的篾紋裡還嵌著細碎的花瓣,是山櫻的粉白,像被春風揉碎了撒在上麵。

霜降抬頭時,正見他將食盒擱在案頭,陽光斜斜切過他的側影,把發梢染成金芒。“鈢堂的陳先生托人送了本殘詩集,你瞧這開篇,倒像在說我們。”她將箋紙推過去,指尖點在“尋根”二字上,“前幾日收拾舊物,翻出了你在劉灣寫的那首《舟夜》,詞句竟與這箋上的暗合。”

夏至的指尖剛觸到箋紙,忽然頓住。那墨跡的觸感太過熟悉,帶著當年劉灣特有的鬆煙香,混著水汽的溫潤,像有隻無形的手輕輕扯動了記憶的弦。他望著窗外新發的柳絲,忽然笑了:“這陳先生倒真是消息靈通。前幾日去鈢堂還書,他說流挽與劉灣本是同源水,早年不少人家順著河遷徙,連老槐樹的年輪都帶著相似的紋路。”

話音未落,院門上的銅環“當啷”響了兩聲,林悅的笑聲先於人影鑽進來:“霜降姐!夏至哥!韋斌哥說要帶我們去流挽渡口趕集,說那兒的春卷皮薄得能透光,咬一口全是薺菜的鮮!”她穿著鵝黃的布衫,發間彆著朵初開的迎春,跑起來時裙擺掃過石階,驚起兩隻停在石縫裡的麻雀,撲棱棱掠過牆頭,倒像把春光都帶了起來。

“這丫頭,真是屬兔子的,聽見吃的比誰都快。”霜降笑著將箋紙折好,放進胡桃木盒。盒蓋剛合上,就聞見食盒裡飄出的茶香,是頭春的龍井,葉片在青瓷碗裡舒展,像一群剛睡醒的綠蝶。夏至已斟了兩杯,熱氣氤氳裡,他忽然說:“不如趁此去流挽渡口看看,聽說那兒的老碼頭還留著當年的拴船樁,或許能想起些劉灣的舊事。”

三人踩著晨霧往渡口去,青石板路被夜雨潤得發亮,倒映著簷角的飛翹。沿途的店鋪陸續開了門,賣花姑娘的竹籃裡堆著帶露的薔薇,胭脂色的花瓣上滾著水珠,像姑娘們未拭的淚;豆腐坊的蒸汽順著木窗漫出來,混著黃豆的清香,把半條街都浸得溫潤。林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頭,時不時彎腰采朵野花,發髻上很快就插滿了粉白黃綠,活像個春日裡的花仙子。

“快看!那就是老碼頭!”林悅忽然指著前方喊。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青灰色的石階蜿蜒著伸入河中,每一級都被歲月磨得光滑,邊緣處還留著船纜勒出的細痕。碼頭邊立著根黝黑的木樁,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風雨侵蝕下已有些模糊,卻仍能辨認出“劉灣遷此”的字樣。

夏至的指尖撫過木樁上的刻痕,忽然像是觸到了滾燙的烙鐵。那些深淺不一的字跡裡,竟有個“夏”字格外清晰,筆觸蒼勁,帶著當年他在劉灣刻舟時的執拗。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也是這樣的春日,劉灣的渡口飄著柳絮,他坐在烏篷船裡,看著淩霜站在碼頭揮手,發間彆著他折的柳枝,風拂過她的衣角,像隻欲飛的蝶。

“夏至哥,你怎麼了?臉色白得像紙。”林悅的聲音拉回他的神思。霜降已遞過手帕,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手背,輕聲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他望著河麵的漣漪,忽然笑了,眼裡卻泛起了水光:“那年在劉灣,我總愛坐在碼頭的石階上寫詩。有次淩霜來送茶,不小心把茶碗摔在石階上,碎瓷片嵌進石縫,倒像朵永不凋謝的花。後來我離開時,特意在拴船樁上刻了她的名字,想著回來時還能找到。”

“那後來找到了嗎?”林悅好奇地追問,手指輕輕摳著石縫裡的青苔。

夏至搖搖頭,目光落在霜降發間的楓葉簪上——那簪子的紋路與劉灣老槐的年輪驚人地相似。“後來漲大水,碼頭被衝毀了大半,再回去時,連拴船樁都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裡,倒見著了相似的痕跡。”

正說著,遠處傳來韋斌的大嗓門:“夏至!霜降!可算找著你們了!毓敏姐和墨雲疏她們都在茶館等著呢,說要嘗嘗流挽的明前茶!”他穿著寶藍的短褂,手裡提著個油紙包,跑起來時油布晃悠,隱約能看見裡麵的春卷皮泛著微光。

茶館在碼頭旁的老槐樹下,青瓦白牆,門楣上掛著“望河樓”的木匾,漆皮雖已斑駁,卻透著古樸的雅致。推開門,茶香混著桂花糕的甜香撲麵而來,毓敏正坐在窗邊篩茶,藍布圍裙上沾著些茶漬,倒像嵌了幾朵淺黃的花;墨雲疏支著畫夾在寫生,炭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畫的正是窗外的老碼頭,柳枝在紙上舒展,竟似要從畫裡鑽出來;蘇何宇和邢洲在下棋,棋盤是刻在木桌上的,棋子是撿來的鵝卵石,黑的塗了鬆煙墨,白的抹了石灰,倒也像模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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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來了!再不來這壺龍井就要涼透了。”毓敏笑著遞過茶杯,指尖沾著茶沫,“剛聽陳先生說,這流挽的水與劉灣同出一脈,連泡茶的味道都相似呢。”

霜降捧著茶杯,輕啜一口,茶香在舌尖散開,帶著淡淡的蘭花香,竟與記憶裡劉灣的茶味分毫不差。她望著窗外的老槐,忽然想起晏娘說的“水是根,茶是魂”,或許有些東西,就算隔著山水,也終究會相遇。

墨雲疏忽然放下炭筆,指著畫紙上的柳枝道:“你們瞧這柳枝的姿態,是不是像極了‘雲戲枝葉’?陳先生說這老槐已有百年樹齡,當年從劉灣移栽過來的,如今倒也長得枝繁葉茂,真是‘盼參天’了。”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老槐的枝乾斜斜伸向河麵,新抽的嫩芽像綴了滿枝的翡翠,風拂過枝葉,沙沙作響,倒像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邢洲忽然一拍大腿:“說起這樹,我想起個典故!當年劉灣遷戶時,每戶都帶了把家鄉的土,埋在這槐樹下,說是‘尋根’。後來這樹就長得格外茂盛,當地人都說,是沾了家鄉的地氣。”

“這倒應了‘尋根掀起千層浪’的詩句。”霜降輕聲道,指尖劃過茶杯的紋路,“或許我們來到流挽,也不是偶然。”

正說著,李娜和晏婷提著食盒進來了,裡麵裝著剛買的春卷和青團。晏婷的圍裙上沾著些麵粉,臉頰紅紅的,像熟透的蘋果:“這流挽的春卷真是名不虛傳,皮薄得像蟬翼,咬一口全是薺菜的鮮,比城裡的好吃百倍!”

韋斌早已伸手抓了個春卷,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那是自然!流挽的水好,菜就鮮,這叫‘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想當年在劉灣,我娘做的春卷才叫絕,裡麵放了蝦米和筍丁,鮮得人舌頭都要掉下來!”

“你就吹吧!上次說你娘做的紅燒肉天下第一,結果毓敏姐做了一次,你吃了三大碗,連說比你娘做的好吃。”林悅毫不留情地拆台,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韋斌漲紅了臉,撓著頭笑道:“那不是毓敏姐手藝好嘛,比我娘的更合我口味。”

笑聲裡,蘇何宇忽然從布包裡掏出個木匣,打開時,裡麵躺著本線裝書,封皮上寫著“劉灣誌”三個字,墨跡已有些陳舊。“這是陳先生托我帶來的,說裡麵記著當年劉灣的舊事,或許你們能找到些線索。”

夏至翻開書頁,泛黃的紙頁上印著細密的字跡,間或夾著些插圖,畫的是劉灣的碼頭、老槐、還有河上的烏篷船。翻到某一頁時,他忽然停住,指尖撫過一幅插圖——畫中女子站在碼頭,發間彆著柳枝,正望著河上的烏篷船,眉眼間的溫婉竟與霜降如出一轍。插圖旁寫著一行小字:“淩氏女,善琴,常於碼頭候歸人。”

霜降湊過去看時,忽然覺得眼眶發熱。插圖下的字跡娟秀,竟與她前世淩霜的筆跡一模一樣。她想起夢裡的場景:也是這樣的春日,她站在劉灣的碼頭,看著殤夏坐的烏篷船漸漸遠去,發間的柳枝被風吹得輕晃,像在訴說著不舍。

“原來前世的我們,真的在劉灣相遇過。”霜降輕聲道,指尖劃過插圖裡的柳枝,“你看這碼頭,與流挽的多像,連拴船樁的位置都一樣。”

夏至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驅散了她心頭的涼意:“或許這就是‘一秤雙盤風絮定’吧。不管前世今生,我們終究會在某個碼頭相遇,就像這流挽與劉灣的水,看似分流,實則同源。”

墨雲疏忽然指著插圖旁的一首詩,輕聲念道:“‘孤舟夜泊劉灣渡,星子沉河映歸人。’這不就是‘孤舟入海星望沉’的前身嗎?看來當年的詩人,也在等待著歸人。”

眾人一時沉默,隻有窗外的柳枝沙沙作響,像在應和著詩中的意境。毓敏給眾人續上茶,輕聲道:“或許等待本身,就是一種緣分。就像這老槐,從劉灣移栽到流挽,曆經風雨,終究長得枝繁葉茂;就像我們,從城裡來到楓鎮,又從楓鎮來到流挽,終究找到了彼此。”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頁上,把字跡染成金芒。林悅趴在桌上,看著插圖裡的烏篷船,忽然說:“要是能去劉灣看看就好了,看看當年淩霜姐候歸人的碼頭,看看夏至哥刻字的拴船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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