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拉著小當,一手抱著槐花,低頭地走了出來。
賈張氏跟在她後麵,也垮著一張臉。
母女倆這造型一出來,熱鬨的院子頓時安靜了不少,目光都聚焦過去。
閻埠貴心裡咯噔一下,感覺要壞菜。
秦淮茹誰也不看,徑直走到何雨柱麵前,何雨柱正坐在門口小凳上喝茶,眼皮都沒抬。
“柱子…”秦淮茹開口,聲音帶著哭腔,眼淚說下來就下來,“姐…姐知道以前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姐給你賠不是了…”
她說著,竟然要往下跪!
周圍一片低呼。
何雨柱手疾眼快,用腳背往前一墊,擋住了她的膝蓋,聲音冷淡:“用不著。有事說事。”
秦淮茹跪不下去,就勢癱坐在地上,摟著兩個嚇哭的孩子,放聲大哭:“柱子!姐求你了!東旭走得早…就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棒梗他還小,不懂事犯了錯…現在還在少管所裡吃苦…我知道他活該…可我這當媽的心疼啊…”
她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李副廠長也倒了…院裡也沒人幫襯我們了…我們就快活不下去了啊…柱子兄弟,你現在是領導了,大人有大量,求求你高抬貴手,給我們娘幾個一條活路吧…姐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
賈張氏也在一旁幫腔,拍著大腿乾嚎:“沒法活了呀…欺負我們寡婦失業的啊…”
這一出苦情戲,演得十足。
不少不明就裡的鄰居,尤其是幾個老太太,看得眼圈發紅,竊竊私語起來。
“也是不容易…”
“唉,寡婦帶倆孩子…”
“何雨柱現在發達了,是得幫襯點…”
閻埠貴急得直搓手,這慶功宴眼看要變批鬥會了。
何雨柱放下茶杯,看著地上哭得“傷心欲絕”的秦淮茹,突然笑了,隻是笑意沒達眼底。
“秦姐,你求我高抬貴手?”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秦淮茹的哭聲,“我什麼時候掐著你脖子不讓你活了?棒梗進少管所,是因為他偷廠裡銅線,人贓並獲,廠保衛科處理,法院判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說沒人幫襯?以前易中海沒幫襯你們?全院大會逼著捐錢捐糧票,少了你們賈家的?你們家吃的白麵饅頭、用的工業券,哪來的心裡沒數?”
“你說活不下去?”何雨柱站起身,走到那兩張擺著菜肉的桌子前,指了指,“這魚,這肉,是我何雨柱憑本事掙工資買的。”
“你們賈家想吃,可以,拿錢來買,拿糧票來換。而不是在這又當又立,哭幾聲就想白嫖,還想讓我背黑鍋!”
他目光掃過那些心軟的鄰居:“誰覺得她們可憐,沒問題,自家糧本拿出來,每月分她家一半糧食,工資捐她家一半,我何雨柱第一個佩服你是好人!光動嘴皮子誰不會?”
幾句話,像巴掌一樣扇在秦淮茹臉上,也扇醒了那些濫好人。
是啊,棒梗偷東西是事實,賈家以前占便宜也是事實。
秦淮茹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賈張氏還想撒潑,何雨柱一個冷眼掃過去:“再嚎一聲,我立刻去街道辦,申請清查你們家這些年的救濟款和捐款去向!看看你們到底是不是快餓死了!”
賈張氏瞬間沒了聲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何雨柱不再看她們,對閻埠貴道:“三大爺,這慶功宴還辦不辦了?辦就趕緊開席。不辦,東西我可拿回去了。”
“辦!辦!這就開席!”閻埠貴趕緊招呼,生怕再出幺蛾子。
鄰居們也紛紛回過神,不再看賈家婆媳,各自找座位坐下。
秦淮茹和賈張氏僵在原地,在眾人有意無意的忽視和鄙夷的目光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隻能灰溜溜地拉著孩子,縮回了自家屋裡。
關上門,還能隱約聽到賈張氏壓低的咒罵和秦淮茹壓抑的哭聲。
屋外,院子裡重新熱鬨起來,隻是沒人再提賈家一個字。
何雨柱坐在主位,安靜地吃著飯。閻埠貴湊過來給他倒酒,小心翼翼地問:“柱子,你看…許大茂那邊…廠裡會怎麼處理?”
何雨柱夾了一筷子魚:“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法辦。”
閻埠貴手一抖,酒灑出來些,不敢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