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軋鋼廠時天已黑透。何雨柱胳膊簡單包紮過,紗布滲著血。
廠辦還亮著燈。楊廠長指著桌上文件:“公安通報了,劉廣財涉及多起倒賣案。”他推過來一張照片,“認識嗎?”
照片上是個穿呢子大衣的男人,站在友誼商店門口。背景裡有個模糊側影,像極了四合院裡某位。
“誰拍的?”
“天津公安搜馬三家發現的。”楊廠長歎氣,“這事恐怕沒完。”
何雨柱走到窗前。雪停了,廠區白茫茫一片。幾個黑影正在公告欄前張貼新通知,為首的身形微胖。
電話鈴驟響。楊廠長接起來,臉色越來越沉。
“好,知道了。”他放下話筒,“劉老歪沒搶救過來。臨終前說了三個字:老地方。”
何雨柱想起車隊院子,想起那輛耗油異常的331車。
他連夜去車隊查車。331車已經衝洗過,但車廂縫隙裡還能摳出褐色土塊。
孫建國湊近聞了聞:“這味兒……像南郊黑土。”
南郊有片廢棄磚窯,當年埋過武鬥死者。
他們趕到時窯洞前有新鮮車轍。手電照進去,洞裡堆著麻袋,扯開全是工業券和外彙券。
最深處有個鐵皮箱。打開是賬本,記錄著多年物資倒賣往來,涉及十幾個名字。
何雨柱翻到七五年冬天那頁。煤款記錄旁畫著匕首穿雲圖案,下麵寫著個地址:薊縣白樺林招待所203。
返城時天已蒙蒙亮。吉普車收音機播報早間新聞:“……我市嚴厲打擊經濟犯罪取得重大進展……”
孫建國突然刹車。廠門口堵著群人,扛著“還我血汗錢”的橫幅。
“煤店工人的家屬。”孫建國握緊方向盤,“說劉組長欠了三年工資。”
人群看見吉普車,圍了上來。何雨柱下車時,有個老太太突然跪倒:“領導,給條活路吧!”
他扶起老人,觸到她掌心厚繭。
公告欄前,閻埠貴正在撕新貼的通知。看見何雨柱,他手一抖,糨糊桶摔在地上。
“我……我幫忙清理舊紙……”他結巴著後退。
何雨柱沒說話,走到欄前。新通知是食堂菜價調整公示,但角落貼著張紙條:
“明晚八點老地方見——劉”
字跡和天津紙條一樣。
孫建國湊近看:“陷阱吧?”
“未必。”何雨柱揭下紙條,“他需要拿回賬本。”
廣播突然響起刺耳雜音,接著播放員聲音中斷,變成沙沙電流聲。電流裡有細微人聲:
“……清理門戶……”
雜音持續十秒後恢複正常。孫建國臉色發白:“剛那是什麼?”
何雨柱望向辦公樓。某個窗口窗簾晃動了一下。
他回到辦公室,打開簽到係統。光屏閃爍顯示:
【檢測到加密信號乾擾,來源定位中……】
地圖上紅點閃爍,位置指向——軋鋼廠廣播站。
敲門聲響起。
宣傳科乾事探頭:“何科長,廠長讓去趟廣播站,設備出故障了。”
廣播站鐵門大開,設備還亮著燈。控製台上放著盒錄音帶,標簽手寫“新年祝詞”。
何雨柱取出帶子,背麵用鉛筆寫著小字:
“想知道誰拍的照嗎?今晚八點磚窯見。”
何雨柱嘴角一笑,見?我不見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