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四合院裡響起刺耳的刮鍋底聲。
閻埠貴蹲在自家門口,拿著鐵鏟狠刮煤爐子,煤灰揚得半個院子都是。
“閻老西!大早上發什麼瘋!”許大茂披著棉襖推窗罵街。
閻埠貴頭也不抬:“爐子堵了,礙著你睡了?”
何雨柱推門出來,閻埠貴刮爐子的動作更響了,煤灰直往何雨柱剛晾出的棉襖上撲。
“對不住啊柱子。”閻埠貴嘴上賠笑,手下又揚起一鏟灰,“這破爐子真該扔了!”
何雨柱沒接話,走到公用水管前接水。水龍頭擰到底也隻流出細線,還帶著鐵鏽色。
“又停水?”秦淮茹端著尿盆出來,“這月第三回了!”
前院劉家突然傳來吵嚷聲。二大媽揪著水管工老王的袖子:“憑什麼先修他們家?我們家水管都凍三天了!”
老王苦著臉:“廠裡派工單寫的先修何科長家……”
“喲,現在叫上科長了?”二大媽嗓門拔高,“當官就是不一樣啊!”
何雨柱甩乾手上的水珠:“先修劉家吧,我家還能撐。”
水管工如蒙大赦。二大媽卻更來勁:“我們可受不起這恩惠!彆回頭又說我們占官便宜!”
後院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老太太的罵聲跟著響起:“天殺的小崽子!砸我家玻璃!”
眾人湧過去,隻見老太太窗外散著碎玻璃,半塊磚頭落在窗台上。
棒梗縮在牆角,手裡攥著彈弓。
“不是我!我剛出來!”棒梗尖叫。
“除了你還有誰!”老太太掄起拐杖要打。
何雨柱攔住拐杖,撿起磚頭。磚角沾著新鮮的白灰,和閻埠貴家牆頭的白灰一個色。
閻埠貴匆匆趕來:“柱子你可看見了,這次可不是我家人乾的!”
何雨柱把磚頭遞給他:“眼熟嗎?”
閻埠貴臉色一變,猛地扭頭瞪向自家窗戶。他家小兒子趕緊縮回頭。
老太太卻突然轉移矛頭:“柱子,聽說你扣了大夥的煤票?”
人群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盯向何雨柱。
“廠裡煤票緊張,暫緩發放。”何雨柱說。
“憑什麼?”許大茂擠上前,“往年都有富餘,怎麼你管采購就緊張了?”
閻埠貴悄悄往後挪步。
“就是!彆是倒騰賣了吧?”有人嘀咕。
何雨柱看向說話的人——是掃地的老孫頭。老孫頭低頭擺弄掃帚,好像剛才什麼都沒說。
水龍頭突然嘩嘩出水,衝得水管工一身濕。二大媽驚喜道:“修好了?”
水管工愣住:“我還沒動手呢……”
何雨柱走到總閥處。閥門被人動過,纏著的新麻繩換成了舊布條。
中午廠裡廣播響起時,何雨柱正在查閥門口的腳印。
廣播喇叭刺啦響了幾聲,突然播放起《大海航行靠舵手》,音量震得窗框發抖。
閻埠貴捂耳朵抱怨:“吵死人了!”
歌聲放到一半戛然而止,變成沙沙電流聲。電流裡混著細微人語:“……今晚八點……”
聲音很快消失,恢複正常廣播。院裡人都探頭張望。
“剛是不是有人說話?”
“好像說今晚八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