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第三周，我在茶水間撞見了策劃部總監周敏往咖啡裡倒白色粉末的瞬間。
當時晨光正透過百葉窗在瓷磚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周敏纖細的手指捏著藥瓶的動作優雅得像在撒糖。聽見腳步聲，她立刻將瓶子塞進香奈兒菱格包，轉身時嘴角已經揚起得體的微笑："小馨啊，幫我把這份方案送去王總辦公室？"
溫熱的馬克杯在掌心傳遞的溫度讓我後頸發涼。我盯著周敏搖曳生姿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設計部的張姐被辭退時，工位上那杯沒喝完的拿鐵——和此刻周敏手中的是同一款櫻花拿鐵。
"小敏，這次季度彙報會的ppt你費心了。"王總辦公室傳來爽朗的笑聲。我抱著文件站在門外，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見周敏正俯身為王總調試投影儀，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完美曲線，發梢掠過王總耳際時，她分明看見王總喉結滾動了一下。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像台精密的觀察儀。我發現周敏每天早上都會給王總帶咖啡，策劃部的項目進度永遠比其他部門快三天，而那些與周敏意見相左的同事，總會莫名其妙出現工作失誤。
轉折點發生在部門團建的溫泉酒店。我提前回房取充電器，在走廊儘頭看見周敏正把一個男人推進客房。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兩人交纏的身影上，男人西裝上的金色紐扣閃著冷光——那是合作方的李總。
"小馨，你怎麼在這兒？"第二天早餐時，周敏塗著豆沙色口紅的嘴角依舊優雅，"王總說這次的文旅項目想聽聽新人的想法，你下午來我辦公室吧。"
玻璃幕牆外暴雨傾盆，我攥著連夜趕製的方案走進總監辦公室。周敏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繞著她踱步，香水味裡混著若有若無的煙味："創意不錯，不過..."她突然將咖啡潑在方案上，褐色的液體順著"沉浸式文化體驗"幾個字蜿蜒而下，"年輕人還是太天真了，以為靠方案就能上位？"
我盯著地板上暈開的水漬，突然想起張姐臨走前塞給她的u盤。此刻電腦屏幕藍光映在周敏驟然變色的臉上，視頻裡她與李總在酒店的畫麵清晰可辨，背景音裡王總的怒吼震得音箱嗡嗡作響。
三個月後，我站在總監辦公室落地窗前，看著周敏拖著行李箱走出寫字樓。手機彈出人事通知，新上任的策劃部總監正是她。窗外櫻花紛飛，她抿了口冷掉的咖啡，突然覺得這苦澀的味道竟比周敏的櫻花拿鐵更真實。
電梯間鏡麵映出她挺直的脊梁，身後傳來兩個實習生的竊竊私語："聽說周總監是因為收受賄賂被開除的？可不是嘛，現在的職場啊..."
我按下負一層的按鈕，儲物櫃裡那個裝著白色藥瓶的證物袋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我知道，這不過是職場暗湧裡最微不足道的浪花，而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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