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晨光裡，李德孝捧著內務府的賬本，躬身站在龍案旁。聖上放下朱筆，指尖拂過賬本上“李正華獻軍餉五千五百兩”的字樣，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這五千五百兩，雖不算多，卻是第一個月的收成。開封周邊不過十餘縣，就能有此進賬，若是普及到全國，倒也是筆不小的補充。”
“陛下聖明。”李德孝輕聲應和，“趙統領那邊也遞了折子，說將士們用了花露水，夜裡蚊蟲少了，操練時精神頭都足了不少。內務府還查了，李正華的花露水在民間也頗受歡迎，開封城外的農戶都說，五十文一瓶能用上半個月，比蚊香劃算多了。”
聖上點點頭，手指在賬本上輕輕敲擊：“李正華這人心思活絡，做事也本分，既懂利民，又知報國，倒是個難得的人才。朕想賞他些什麼，你覺得賞什麼合適？”
李德孝愣了一下，連忙躬身回道：“陛下，賞物需看身份。李正華是商戶，賞爵位太過，他尚無從政之功；賞金銀，他如今每月能賺數萬兩，怕是不缺；賞官職，他從未入仕，直接授官恐惹朝臣非議。不如……先記著這份功績，等他後續再有作為，一並賞賜？”
聖上沉吟片刻，覺得李德孝說得有理：“你說得對，急不得。他剛做出些成績，若是賞得太重，反而會讓他驕傲，也會讓其他商戶覺得朕偏袒。你多盯著些，若是有宵小之輩敢找他麻煩，或是他有什麼難處，及時稟報朕。”
“奴才遵旨。”李德孝躬身退下，心裡卻暗暗記下——聖上對李正華的重視，已經遠超一般商戶，往後這李正華，怕是要平步青雲了。
消息傳到金粉閣時，王爺正和李正華喝茶。聽聞聖上的反應，王爺笑著說道：“正華，聖上雖未明著賞賜，但這份記掛，比任何賞賜都管用。你且放心，往後在開封，沒人敢再輕易動你。”
李正華放下茶杯，躬身道：“多謝王爺告知。晚輩明白，聖上的記掛是恩典，也是責任。若是晚輩做得不好，反而辜負了聖上的信任。”
“你能這麼想，就很好。”王爺點點頭，“眼下十一月快到了，南方雖入秋，蚊蟲卻還未絕跡，北方軍營也需要更多花露水防乾燥。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晚輩已有計劃。”李正華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上麵畫著開封周邊的地圖，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紅點，“這些紅點是已經合作的雜貨鋪，共二十家，覆蓋開封周邊五縣。接下來，晚輩想把合作範圍擴大到幾十個縣城，每個縣城選兩三家信譽好的雜貨鋪，讓他們幫忙鋪貨。川河那邊，晚輩也讓三弟擴大生產，把日產量從一萬瓶提至三瓶，用漕運運到開封，再分送到各地。”
王爺看著地圖上的紅點，眼裡滿是讚許：“你考慮得很周全。漕運的事，若是有需要，我可以讓內務府給你開通行文，免去沿途關卡的檢查，節省時間。另外，北方軍營那邊，趙統領托朕問你，能不能多送些花露水過去，他們想給邊防的將士也分些。”
“當然可以！”李正華連忙應下，“晚輩這就給三弟寫信，讓他專門留兩萬瓶花露水，按軍營的需求調整配方——北方乾燥，晚輩會在花露水裡加些甘油，噴在皮膚上還能防乾裂。”
從金粉閣回來，李正華立刻召集李正文和張蕭，把擴大生產的計劃說了一遍。李正文看著地圖上的紅點，興奮地說：“大哥，咱們這是要把花露水賣到半個大宋去啊！等年底，咱們是不是能賺夠百萬兩銀子？”
“百萬兩隻是目標，更重要的是讓更多人用上花露水。”李正華嚴肅地說，“咱們賺的錢裡，有一半要獻給軍餉，若是賣得越多，能幫聖上緩解的壓力就越大。正文，你負責聯係新的雜貨鋪，跟他們談合作，但不能讓他們在我們的基礎上加價太多。張蕭賢弟，勞煩你去開封府一趟，跟稅官說一聲，咱們擴大鋪貨範圍，希望能繼續享受三成的減稅優惠。”
“放心吧，正華兄！”張蕭爽快地應下，“稅官之前說你獻軍餉是大義之舉，肯定會同意的。我還可以跟國子監的朋友提一句，讓他們在文人圈子裡也說說花露水的好處，比如寫些詩讚一讚，既能提高名氣，又顯得雅致。”
李正華點點頭：“那就多謝賢弟了。另外，我讓鐵匠打了些新的玻璃瓶模具，比之前的瓶子稍大些，能裝更多花露水，也方便百姓使用。等模具做好了，就送到川河去，讓三弟按新模具生產。”
接下來的幾天，李正華忙得腳不沾地。李正文跑遍了開封周邊的縣城，跟二十家雜貨鋪簽了合作協議；張蕭順利拿到了減稅優惠，還帶回了幾首文人寫的“花露詩”；鐵匠也送來了新的玻璃瓶模具，瓶身比之前高了一寸，瓶底更厚，不容易摔碎。
看著院子裡堆得整齊的新模具，李正華心裡充滿了期待。他知道，十一月將是忙碌的一個月，但也是充滿希望的一個月——花露水的普及，不僅能讓他賺更多錢，還能讓他在聖上心中的分量更重，為以後的發展打下更堅實的基礎。
十一月的開封，已有了幾分寒意。但在李正華的四合院和川河的作坊裡，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川河的作坊裡，三十多個夥計分成兩班，日夜不停地煮花露水、裝瓶。李正勇站在窯邊，看著工匠們將熔化的玻璃液倒入新模具，臉上滿是笑意：“按這個速度，每天能做三萬個玻璃瓶，剛好夠裝三萬瓶花露水。漕運的船也聯係好了，每月三艘，直接運到開封，再分送到周邊縣城。”
開封的四合院裡，二十個夥計圍著十幾個大瓦盆，有的在切草藥，有的在煮花露水，有的在裝瓶貼標簽。李正文拿著賬本，在夥計們之間穿梭，時不時叮囑：“小心點，彆把花露水灑了！標簽要貼正，彆歪歪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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