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的太陽穴突突跳著,玄鐵劍在掌心烙出紅印子。
他盯著阮雪蹦跳的背影,喉結動了動,到底沒把“慢點兒”喊出口——
小丫頭剛從煞陣裡撿回條命,眼裡的光比糖炒栗子還亮堂,他舍不得掃她的興。
他扯了扯外套袖子,故意用輕鬆的調子,“霜姐”。
“你們爺爺以前總說‘藥香鎮邪’,可那煞連雷符都扛了半刻......”
話尾被穿堂風卷走,他看見阮霜的手指在身側攥成白團子。
阮霜停下腳步。
月光從老宅漏雨的瓦縫裡淌下來,在她發頂鍍了層銀邊。
她聲音輕得像落在藥碾子上的陳皮,“爺爺臨終前......”。
“把我和雪雪叫到床前,說後園老槐樹下有間密室。”
“他說那裡麵的東西,能解阮家三代的劫。”
阮雪突然拽住林觀鶴衣角。
小丫頭的指甲蓋還泛著煞毒的青,此刻卻捏得死緊:
“觀鶴哥哥,爺爺的密室......會不會有大蜘蛛?”
林觀鶴蹲下來,用拇指抹掉她鼻尖的灰。
“有我在,蜘蛛都得給你磕三個響頭。”
係統麵板在眼前晃成重影,他咬著舌尖硬撐——精神力隻剩12了,可阮家姐妹的影子還疊在他符袋上,他不能倒。
老槐樹的根須在泥裡盤成巨蟒。
林觀鶴用玄鐵劍挑開腐爛的槐葉,劍刃剛觸到青石板就“嗡”地顫起來。
“底下有東西。”
他抬頭,正撞進阮霜沉如深潭的眼——那是他第一次在這雙冷清的眼睛裡看見懼色。
石板下的密室門卡著半塊磚。
阮霜摸出火折子,跳動的火光裡,林觀鶴看見她手腕上纏著的紅繩——和石縫裡那截燒焦的,是同一種編法。
黴味混著舊紙頁的氣息撲麵而來。
阮雪剛要往裡鑽,被林觀鶴撈回懷裡。
他的玄鐵劍先探進去,劍尖挑開的蛛網在火光裡碎成金粉:
“雪雪跟緊我,霜姐彆碰牆上的東西。”
密室不大,三麵牆都是檀木格子櫃,最裡麵擺著張酸枝木案幾。
阮霜的手指拂過最近的書脊,積灰簌簌落在她月白衫子上:
“《陰陽眼術要》《鎮煞十二局》......爺爺的筆記在最上層。”
林觀鶴的目光掃過案幾上的青銅燈台——燈油早乾了,燈芯卻泛著幽藍,像被什麼東西浸過血。
他剛要伸手,係統提示突然炸響:
【檢測到陰煞殘留,建議宿主保持3米距離!】
他扯了扯袖子遮住手,“霜姐,那燈台彆動。”
“我來。”
阮霜轉頭時,發梢掃過他手背。
“你狀態不對。”
她伸手摸他額頭,指尖涼得像剛從藥罐裡撈出來的銀針,“出密室我給你紮兩針,彆硬撐。”
林觀鶴剛要貧嘴,阮雪突然“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