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劃到一張照片，林觀鶴湊過去，見照片裡的金屬濾網內側沾著暗褐色汙漬，像乾涸的血跡。
小張的聲音發顫，“保潔說擦了三遍都擦不掉。”
“昨天晚上十點，李總還在群裡說‘終於清淨了’，結果兩小時後……”
電梯“叮”地停在38樓。
總裁辦公室的門半開著，空氣裡飄著股陳腐的甜腥，像壞了的荔枝。
林觀鶴剛跨進去，後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這不是普通的陰寒，是那種被視線鎖住的感覺，像有什麼東西正貼在他耳後呼吸。
“沈法醫，幫我拿紫外線燈。”
他裝作彎腰撿筆，餘光掃過大班台。
黑色真皮椅歪在一邊，桌角有道新鮮的劃痕，像是指甲摳出來的。
電腦屏幕還亮著，屏保是李正雄和妻兒的合照，右下角顯示最後操作時間是淩晨一點五十九分。
“林先生？”
小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觀鶴直起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落地窗前。
深灰色窗簾被風掀起一角，窗台上落著些細沙似的黑色顆粒，在陽光下泛著幽藍。
他伸手去碰，指尖剛要觸到，那些顆粒突然“嗤”地一聲，像被火燒了似的縮成一團，鑽進窗框縫隙裡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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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冰的紫外線燈“哢”地亮起。
冷白光掃過牆麵時，林觀鶴看見淺灰色牆紙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暗紅紋路，像是血管，又像是某種被刻意覆蓋的符號。
老王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順著他的視線，林觀鶴看見電腦屏幕不知何時黑了，屏保照片被替換成一張模糊的人臉——
青灰色的皮膚，眼珠暴突，嘴角咧到耳根，正是電梯監控裡李正雄最後撞翻盆栽時，身後那團模模糊糊的影子。
“叮——”
林觀鶴的手機在此時震動。
他摸出手機，是係統提示：
【觸發s級任務：外企凶案真相。】
【72小時內查明李正雄死因，獎勵：破妄眼可看穿偽裝邪物）+千年雷擊木碎片x1】
他抬頭看向窗外。
正午的陽光正濃烈，可38樓的玻璃幕牆外，不知何時浮起一層灰蒙蒙的霧，像有人拿濕布蒙住了整個世界。
沈硯冰的手突然覆上他手背。
女法醫的指尖涼得驚人，卻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度：“需要我做什麼？”
林觀鶴盯著牆紙上若隱若現的血紋，又看了眼電腦屏幕上那張逐漸清晰的鬼臉。
他彎腰從背包裡抽出玄鐵劍，劍鞘磕在桌角發出清響：
“把門鎖上。”
他說，“再幫我把窗簾拉嚴——有些東西，見不得光。”
林觀鶴的拇指摩挲著玄鐵劍的吞口獸紋，劍鞘裡的劍身傳來細微震顫——這是遇邪時的本能共鳴。
他餘光瞥見沈硯冰鎖門時脊背繃成直線，白大褂下擺因動作輕晃，露出裡麵黑色襯衫的蕾絲邊，突然想起阮雪說過這位女法醫私下愛穿帶點小心機的內搭。
但此刻那點旖旎念頭剛冒頭就被壓下，牆紙上的暗紅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像無數條被踩碎的蚯蚓正往天花板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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