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櫃縫隙漏進的陰霧裡,林觀鶴的破妄眼像兩盞小燈,將暗門外的場景照得一清二楚。
三個黑衣人正圍著被撕成碎片的刀疤男殘骸,最中間那個戴青銅麵具的人蹲下身,指尖蘸了蘸地上的黑血,湊到鼻端嗅了嗅:
“怨氣夠純,銅鈴鬼王該醒透了。”
顧清歡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蜷了蜷,暖寶寶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進他掌紋。
小姑娘的呼吸噴在他頸側,帶著點奶糖味:“觀鶴哥哥,他們......他們剛才說幽冥會?”
林觀鶴喉結動了動。
三天前鎮靈局小劉給他的密報裡,“幽冥會”三個字被紅筆圈了七遍——這是個專門用活人怨氣養鬼的邪修組織,局裡追了三年都沒摸到核心。
此刻聽著黑衣人靴跟碾過碎骨的聲響,他後槽牙咬得發緊。
係統在腦海裡跳出提示:檢測到幽冥會核心成員,任務關聯度+20。
“噓。”
他用指節蹭了蹭她發頂,另一隻手摸向懷裡的符袋。
符紙邊緣被體溫焐得發軟,那是今早他在早餐店邊啃包子邊畫的雷符,朱砂裡摻了半滴自己的血。
青銅麵具男還在說:“等鬼王吞了這廠子底下的萬人坑,咱們就能拿它去換......”
“換鎮靈局的天師名錄。”
林觀鶴在心裡接完這句話。
顧清歡的手腕突然輕顫,他低頭,見小姑娘正盯著青銅麵具男腰間的銅鈴——和鬼王脖子上那串一模一樣,每顆鈴鐺表麵都刻著歪扭的血字,像被指甲硬摳進去的。
“清歡,”
“數到三,你就往鐵櫃最裡麵縮,用哥哥給你的鎮魂符捂住耳朵。”
“一。”
顧清歡的指甲掐進他手背,像隻受了驚的小貓。
“二。”
他摸到玄鐵劍的劍柄,布偶熊掛件在掌心硌出個淺印——那是上周她在夜市套圈贏的,非說要送他當“外賣騎士勳章”。
“三!”
林觀鶴踢開鐵櫃門的瞬間,雷符已經拍在掌心。
玄鐵劍嗡鳴著劃破陰霧,第一刀就挑飛了左邊黑衣人手裡的招魂幡。
那家夥瞪圓眼睛想喊,雷符“滋啦”炸響,電流順著幡杆竄進他身體,立刻像被抽了骨頭似的癱在地上抽搐。
“有埋伏!”
右邊黑衣人拔刀的動作快得離譜,刀刃反射的冷光擦著林觀鶴耳尖劃過。
他旋身避開,反手將一張定身符拍在對方後頸——這符他改良過,用的是福利院老院長種的艾草,專克邪修的護體陰火。
黑衣人僵在原地,刀當啷落地,喉結上下滾動著罵:
“哪來的野天師......”
青銅麵具男始終沒動。
林觀鶴餘光瞥見他抬起手,指尖夾著張泛著青氣的符紙。
那符紙他認得,是用墮胎嬰靈的骨灰畫的“拘魂引”,能把活人的三魂七魄勾出來當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