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的尖叫被風卷走。
林觀鶴看見那隻手穿過血光屏障,帶起的陰風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突然想起陳老說的“七盞燈”,低頭看向懷裡——七盞小銅燈不知何時浮了起來,燈芯上的火苗是暖金色的,映著蘇妲的調酒香、顧清歡的橘子糖味、蕭寧的硝煙氣,還有陳老符紙燃燒的焦味。
青灰色的手在離他麵門三寸處停住了。
黑霧裡傳來低啞的嘶吼,像被刀割的破風箱。
林觀鶴握緊誅邪劍,劍尖的血光凝成實質,像把燒紅的長槍。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蝕骨的本體還沒出現,剛才那些不過是它的爪牙。
但沒關係。
他望著身側三個姑娘:蘇妲正把顧清歡往裝甲車裡推,發梢被陰風吹得亂翹;蕭寧重新抽出備用短刀,刀尖對著黑霧,眼裡沒有懼色;顧清歡扒著車門,眼淚糊了半張臉,卻還在喊“觀鶴哥哥加油”。
誅邪劍在他掌心發燙。
林觀鶴笑了,露出點痞氣的虎牙。
他舉起劍,指向黑霧最濃的地方。
“來啊。”
“讓老子看看,你這蝕骨,到底有多硬。”
黑霧裡的嘶吼突然拔高。
林觀鶴感覺有冰涼的東西爬上後頸,像無數隻螞蟻在啃噬。
他正要揮劍,餘光瞥見西北角的陰影裡,有團更濃的黑霧正在凝聚——那團黑霧裡,有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
黑霧裡的猩紅眼睛驟然收縮,像是捕食者鎖定了獵物。
林觀鶴後頸的寒毛炸成一片,那股啃噬後頸的陰寒突然凝作實質——青灰色的巨爪裹著腐臭狂風,竟穿透了他用誅邪劍織就的血光屏障,直取他咽喉!
“觀鶴哥哥!”顧清歡的尖叫撕裂陰雲。
蘇妲的黑曜石耳墜在她手中爆發出幽光,她拽著顧清歡撲向左側斷牆,發梢掃過林觀鶴手背時帶著灼熱的溫度;蕭寧的短刀擦著他耳畔劈下,刀鋒與鬼爪相撞迸出火星,震得她虎口滲血,卻硬是將鬼爪偏了三寸。
林觀鶴踉蹌後退半步,鬼爪帶起的氣刃割破他小臂,血珠濺在誅邪劍上。
劍身嗡鳴陡然拔高,原本流轉的血光突然凝作金紅,七道若有若無的虛影在劍身邊浮現——蘇妲調酒時垂落的發尾、顧清歡彆碎發時耳尖的紅、蕭寧拆戰術包時繃緊的手腕、阮雪塞給他的水果糖紙、阮霜把脈時冰涼的指尖、沈硯冰點烤腰子時泛紅的眼尾、陸星瑤咬著吸管說“本小姐才沒擔心你”的傲嬌臉。
“是她們......”林觀鶴喉結滾動。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的瞬間,他忽然明白陳老說的“七盞燈”是什麼——不是銅燈,是與七個姑娘羈絆裡的溫度。
蘇妲的玫瑰香混著酒氣鑽進鼻腔,顧清歡的橘子糖味還黏在他衣角,蕭寧的戰術刀擦過他耳畔時帶起的風裡有硝煙,這些味道突然變成了最鋒利的劍。
“給老子碎!”他暴喝一聲,誅邪劍掄出滿月。
金紅劍光所過之處,鬼爪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青灰色的鬼氣像被火烤的蠟塊簌簌剝落。
那隻巨爪在離他咽喉半寸處寸寸崩裂,黑霧裡傳來淒厲的嘶吼,竟要向後退去!
“想跑?”
林觀鶴舔了舔唇角的血,痞氣又湧上來。
他踩著碎鐵片躍起,誅邪劍直指黑霧最濃處,“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七道虛影在他身後凝實,蘇妲拋來的黑曜石劃出銀弧,顧清歡的歪扭黃符突然騰起金焰,蕭寧的短刀與誅邪劍共鳴震顫——所有被他護過的、護過他的溫度,此刻都成了斬鬼的刃。
最後一道劍光劈下時,整個化工廠的陰雲突然炸開。
黑霧像被抽乾的氣球,“噗”地散成萬千黑點,露出三根鐵柱下埋著的七具白骨。
顧清歡捂著嘴後退兩步,眼淚砸在水泥地上:“是、是被埋在這裡的工人......”
“好小子。”陳老的聲音從西北角傳來。
老人不知何時站在斷牆下,手裡攥著半張燒了一半的符紙,“我就說,能融合誅邪劍的,從來不是什麼孤家寡人。”他指了指林觀鶴身後若隱若現的虛影,“你心裡裝著的這些人,就是最好的鎮靈印。”
林觀鶴收劍入鞘,劍鳴漸歇。
蘇妲已經蹲在顧清歡身邊,用口紅給她擦眼淚;蕭寧正在檢查戰術包,發現鎖魂鏈不知何時自己纏好了;而他小臂上的傷口,不知何時被貼上了阮雪常用的小熊創可貼——肯定是剛才混亂時哪個姑娘塞的。
“陳老,這蝕骨......”
他剛開口,陳老的手機突然響起。
老人看了眼來電顯示,眉峰微挑:“方局長的電話。”
他把手機遞給林觀鶴,“說要請你參觀個地方,在城市邊緣的秘密基地。”
林觀鶴接過手機,聽筒裡傳來方局長一貫沉穩的聲音:“小林啊,明天上午十點,我讓人開裝甲車接你。
有些東西......得讓你親眼看看。“
他望著遠處漸亮的天光,蘇妲的高跟鞋聲“噠噠”走近,往他嘴裡塞了顆橘子糖——是顧清歡背包裡的。
甜絲絲的味道漫開,林觀鶴勾了勾嘴角。
“行啊。”
他對著電話說,“正好我也想知道,這陰陽界的水,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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