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鎮靈局鐵門時,林觀鶴喉結動了動。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撞在符袋上的悶響——那裡頭除了小梅的玉墜,還躺著半張染血的殘頁,邊緣焦黑的紋路像條吐信的蛇。
“到了。”
司機踩下刹車,後視鏡裡蕭寧的刀尖剛好抵住他後頸。
這姑娘總愛用這種方式表達關心,林觀鶴扯了扯嘴角,手指剛碰到車門把手,門就被從外推開。
穿黑製服的特勤員彎腰致意:“方局在地下三層會議室,所有人都到齊了。”
地下三層的冷白燈光刺得林觀鶴眯眼。
走廊兩側的玻璃櫃裡陳列著鎮壓過的邪物:鏽蝕的青銅燈盞還在滲陰霧,斷裂的骨笛泛著青灰——這些他都熟,上周剛幫蕭寧收了那盞燈裡的怨魂。
可此刻他沒心思看老夥計,腳步帶起的風掀動走廊儘頭的門簾,隱約能聽見裡麵此起彼伏的翻頁聲。
推開門的瞬間,二十多道目光砸過來。
方局長坐在長桌儘頭,鬢角的白發比三天前更紮眼;蕭寧靠在牆角,戰術刀鞘在指尖轉得飛旋,見他進來,刀柄輕輕磕了磕地麵——這是隻有他們才懂的暗號:穩住;最邊上的老周捏著放大鏡,正研究投影屏上的鬼文拓片,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嚇人。
“坐。”
方局長指了指自己右手邊的空位,聲音像壓著塊鉛。
林觀鶴坐下時,椅腿擦過地麵的聲響讓全場靜了靜。
他摸出符袋,血書殘頁展開的刹那,滿室溫度驟降三度——老周的放大鏡“當啷”掉在桌上,蕭寧的刀“哢”地彈出半寸。
“這是在隱世山門後的雷池裡找到的。”
林觀鶴指尖撫過殘頁上的鬼文,“三天前係統提示地虺族氣息,昨天蕭寧在地下三層發現‘地虺歸位’刻痕,今天...”
他頓了頓,想起山門石獅子嘴上的黑血,“雷池裡的殘魂說,真正的祭壇不是我們之前搗毀的那座。”
方局長接過殘頁的手在抖。
他湊近看了眼,喉結滾動兩下:“地虺族...上古時期被天師聖封印的蛇妖一脈。
我記得古籍裡說,它們以活人為祭,能撕裂陰陽壁壘。“
“不止。”林觀鶴摸出手機,調出係統界麵。
紅光閃爍的危險提示映在眾人臉上,“係統檢測到的是地虺王的氣息。
那東西當年被封印時,用了七座祭壇鎮住七寸。
我們之前破的是第三座,現在...“他點開蕭寧發來的照片——地下三層磚縫裡滲出的黑血,正沿著刻痕聚成蛇形,”第四座祭壇要成型了。“
會議室炸了鍋。
老周拍著桌子喊“不可能”,技術組的小姑娘攥著平板電腦衝過來:“三天前監測儀顯示陰煞值暴漲300,我們還以為是厲鬼潮!”
蕭寧的刀徹底出鞘,刀尖戳在投影屏上的“地虺歸位”四個字上,金屬刮擦聲刺得人耳膜發疼:“所以那些失蹤的流浪漢,是被當祭品了?”
“是。”
林觀鶴想起雷池裡的殘魂,那個被挖了雙眼的老乞丐最後說的話,“他們需要活祭的怨氣養祭壇。
每座祭壇成型,地虺王的封印就鬆一分。“他看向方局長,”方局,鎮靈局的監控覆蓋全城,但地虺族能藏在陰霧裡——“
“所以需要隱世天師門的幫忙。”方局長突然打斷他,指節捏得發白,“他們有尋陰脈的術法,我們有布控網。”
他掃過全場,“老周帶技術組查近三個月失蹤人口,重點標出血月夜失蹤的;蕭寧帶特勤隊守著各座橋,地虺族怕活水;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