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把電動車停在福利院門口的梧桐樹下,車筐裡的蛋黃酥盒被晨風吹得嘩啦響。
他掏出手機時,掌心還殘留著剛才雷符灼燒的溫度——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響,七個暗紅標記正順著地圖蔓延,像滴進清水的墨汁。
“都圍過來。”他衝身後幾個湊過來的腦袋揚了揚手機,屏幕藍光映得阮雪的眼睛發亮。
顧清歡踮著腳扒著他肩膀,發梢掃過他耳垂:“觀鶴鴿鴿要帶我們打遊戲嗎?”
“打鬼遊戲。”
林觀鶴屈指彈了下她額頭,指尖卻悄悄把她往自己身側帶了帶。
目光掃過眾人:阮霜抱著胳膊靠在院牆上,袖中符紙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陸星瑤踩著細高跟從寶馬車裡鑽出來,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正敲著車鑰匙,嘴上卻先蹦出質疑,“就這破地圖?
我家地產部的勘探圖都比這清楚。“
“這是歸墟殘念的熱成像。”林觀鶴點開其中一個紅點,“老醫院地下停屍房,廢棄地鐵站b3層,還有...”
他頓了頓,指尖停在“福利院舊址”上——那是他十二歲前住的小平房,去年拆了蓋養老院。
阮雪忽然攥住他衣角,聲音軟得像:“哥,舊址那邊...有王爺爺的老藤椅嗎?”
“有,等清完鬼就給你搬回來。”林觀鶴揉了揉她發頂,抬頭時眼神突然銳利如劍,“分三組,兩小時內清完。
霜姐跟我去爛尾樓,清歡和小雪去老醫院——“
他看向顧清歡,”你不是總說想當天師小助手?
正好用用你新學的淨魂咒。“
“好耶!”顧清歡蹦起來,馬尾辮上的蝴蝶結差點甩到阮雪臉上。
阮雪慌忙扶住她,卻偷偷朝林觀鶴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那我呢?”陸星瑤把車鑰匙轉得嘩嘩響,“總不能讓本小姐去鑽地鐵隧道吧?”
“廢棄地鐵站歸你。”林觀鶴衝她挑眉,“你家集團不是當年承建的?
地下結構圖該在你爸保險櫃裡。“陸星瑤的指甲在車身上劃出半道白痕,忽然從包裡甩出個u盤:”十點前發到你手機。“
轉身時發尾掃過林觀鶴鼻尖,帶起陣淡香,”要是害我弄臟裙子...“
“賠你十套。”林觀鶴笑著把手機揣回兜裡,餘光瞥見阮霜已經走到電動車旁,玄色外套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彆著的青銅鈴——那是她昨晚用千年雷擊木新鑄的鎮魂鈴。
爛尾樓的鐵門鏽得隻剩半扇,林觀鶴彎腰鑽進去時,褲腳蹭到牆皮,撲簌簌落了一身白灰。
阮霜跟在他身後,指尖在門框上快速畫了道隱符,青銅鈴在袖中輕響:“怨氣比係統提示的重三倍。”
“看來這群鬼挺會藏。”林觀鶴摸出誅邪劍,劍鞘撞在鋼筋上發出清響。
頂層的陽光透過破窗斜照進來,照見滿地啤酒瓶和發黴的棉被——這裡曾是流浪漢的棲身所。
變故來得毫無預兆。
一聲嘶啞的慘嚎從角落傳來,七道黑影突然從棉被裡竄出!
林觀鶴瞳孔驟縮,看清那些“黑影”的刹那差點笑出聲——是七個穿著破棉襖的老流浪漢,眼眶裡淌著黑血,指甲長得能勾住水泥牆。
“我當是多厲害的厲鬼,合著是老熟人?”
他反手甩出三張雷符,藍色電弧在半空連成網,“上個月還給你們送過餃子呢,這就翻臉?”
為首的老鬼發出刺耳的尖笑,指甲劃破雷符網的瞬間,林觀鶴已經拽著阮霜閃到承重柱後。
阮霜的鎮魂鈴終於響起,清越的鈴聲像把刀,割得鬼群發出滋滋的灼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