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男子忽然睜開眼,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望進雲織眼底。他嘴唇微動,雲織俯身去聽,卻隻捕捉到兩個模糊的字音:
“追兵……”
話音未落,馬車外傳來護院的厲喝:“什麼人!”
雲織掀開車簾,隻見雪地中十餘名黑衣人持刀而立,刀鋒在月光下泛著森冷寒光。為首者陰森道:“交出車裡的人,饒你不死。”
雲織心跳如鼓,怎麼這群人像喪屍一樣打也打不完啊!早知道還是應該聽電視劇彈幕的,那些隨便撿路邊的男人的女主,都沒好下場!
她麵上卻不顯分毫,緩緩放下車簾,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巧的銀哨,遞給身旁的碧桃:“吹響它,然後帶著這位公子從後門進錦坊,直接去密室。”
“那小姐您……”
雲織已推開車門,大紅鬥篷在風雪中獵獵作響。她站在車轅上,聲音清冷如冰:“諸位夜半攔路,所求為何?”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出來的會是個弱質女子,愣了一瞬。就這一瞬,遠處忽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遠遠看去,黑壓壓的兵馬來襲,不好,是城中巡防營!
看來,隻有再找時機伺機而動了。
“撤!”黑衣首領不甘地瞪了雲織一眼,揮手帶人隱入黑暗。
回府後,雲織命人嚴密封鎖消息,悄悄找來大夫為那神秘男子療傷。待大夫將藥方開好後,他高燒不退,卻在半夢半醒間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彆聲張!”
“公子放心養傷。“”織輕輕掰開他的手指,為他掖好被角,“在雲霓錦坊,我說了算。”
“大小姐,熱水和傷藥都備好了。”碧桃端著銅盆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眼睛卻忍不住往榻上瞟,“這人長得真好看。”
雲織用銀剪剪開男子被血浸透的衣襟,聞言輕笑:“好看?快彆花癡了。”她指了指男子胸口所中的箭傷,“這種好看能要人命。”
傷口比想象中更嚴重,三棱箭簇造成的創麵呈放射狀撕裂,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雲織眉頭微蹙,從藥箱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三粒碧色藥丸磨碎敷上。
不到三刻時間,男子似乎有了動靜。
“唔......”隻聽得男子倏地悶哼一聲,長睫撲簌顫動。
“按住他。”雲織話音未落,男子猛然睜眼,右手如電般扣住她手腕命門!
碧桃嚇得打翻了銅盆,雲織卻連睫毛都沒顫一下,“公子就是這樣報答救命之恩的?”
兩人目光在霧氣中交鋒,一個清冷如霜,一個銳利如刃。
最終是男子先鬆了手,他虛弱地咳嗽幾聲,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姑娘好膽量,竟然不怕。”
“不及公子裝死的本事。”雲織示意碧桃重新打水,“姓名?來曆?為何遭人追殺?”
“我……”男人話音未落,卻又暈過去。
看著這男人最終堅持不住,徹底暈死過去,雲織不由蹙眉,心下腹誹。
媽的,這男人這麼警覺嗎?暈死幾次了,幾次都凶神惡煞的,看來他經常被人暗害,才這麼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