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清冷俊美,配上這副不諳世事的笑容,溫昭昭心中多了幾分詭異感。
溫昭昭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生那份貪婪心,想著挾恩圖報這破事。
玩火自焚。
“程公子,我就是一個小門小戶,當不起您的恩情。”
“這可不行,聖賢書言,知恩圖報當為君子所為……”
溫昭昭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暗道自己不一定有命受程景遇的報答。
“我是個村婦,大字不識一個,聽不懂聖賢書上的話。”
程景遇低下頭,他的目光在溫昭昭的臉上遊走,笑容滿麵:
“沒關係,昭昭姑娘,你隻需要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程景遇溫柔的皮下披著一張吃人的骨頭。
溫昭昭背後升起了寒意,她從空間取出斷刀,再一次藏到袖中。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猜?”
程景遇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在溫昭昭的臉上。
男人的指腹很涼,和常年勞作的村夫不同,他的肌膚細膩又溫和。
他的笑容還是很溫柔,懵懂單純裡帶著絲絲的寒意。
這副做派,和溫三保四個人有什麼區彆?
他果然是溫來平派來殺害她們母女三人的。
溫昭昭認命地閉上眼,剛出狼窩再入虎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回到重生前,她一定不會救程景遇。
“求你,彆傷害我娘和妹妹。”
溫昭昭自知自己已經是待宰的羔羊,隻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程景遇的動作頓了頓,看溫昭昭的目光帶著些許的複雜。
她在發抖。
小狼崽子一樣的姑娘竟然也會害怕。
溫昭昭閉著眼,看不見他的神情。
半晌,程景遇的手略過她的袖子,將裡麵的斷刀取出來。
他頗為玩味:“為什麼不殺我?”
那種不舒服的觸摸感消失,餘下的竟然是清清涼涼的藥膏香氣。
溫昭昭已經模糊的意識逐漸回籠,目光也慢慢清明。
溫昭昭沒回到程景遇的問題。
“你救了我?”
幫她解了春藥?
程景遇輕哼一聲,他斂去了溫柔做偽裝的神色,看溫昭昭的眼神很冷。
“為什麼不殺我?”
溫昭昭不說話,黑亮亮的桃花眸像是一隻倔強的小狼崽子,一眨不眨地盯著程景遇。
她總是這樣直來直去。
溫昭昭從亂世生存,一直活到二十三歲都沒學會什麼叫圓滑。
那人曾和她說,“昭昭,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圓滑一些。”
溫昭昭總是不輕不重地嗆道:“天災,亂世,爾虞我詐是最沒用的東西。”
隻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所以,她一直毫無保留,鋒芒畢露。
最後,是程景遇敗下陣來,朝溫昭昭冷笑一聲:“罷了,不想說就不說了。”
程景遇從袖中扔出一枚瓷瓶,居高臨下的模樣像極了恩賜。
此時溫昭昭已經能動彈了,她眼疾手快地接過來。
程景遇深深地看了眼溫昭昭,轉身離開。
突然,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
“因為,我想賭一把。”
“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