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遇停住腳步。
溫昭昭看著他,男人長身玉立,風姿卓絕,昏暗的火光勾勒出他頎長的背影。
溫昭昭的眼神有些恍惚。
這幅場景有些眼熟,她好像從哪裡見過這幅畫麵。
但……想不起來了。
少女冰冷又稚嫩的聲音回蕩在破廟中,
“賭,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程景遇沒動作,半晌笑出了聲。
他低笑道:“口是心非。”
她明明想拿自己的命來換母親和妹妹。
這句話聲音實在太小,小到溫昭昭沒聽清。
“嗯?”
程景遇改了口。
“小小年紀,心思倒是很重。”他腳步輕快地離開,順帶著還帶走了火把,“你賭對了,本公子雖然不是好人,但勝在重諾。”
……
破廟再次安靜昏暗下來。
春藥的藥效褪去,溫昭昭緩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
她借著月光打量程景遇送來的瓷瓶,瓷瓶細膩,做工上乘。
他剛才摸自己臉是在為自己解毒。
見效這麼快的解藥,必定不是凡品。
舉止從容,出手闊綽,這樣的人當真會為溫來平所用?
溫昭昭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
她或許錯怪了程景遇。
看到程景遇走了,一直裝啞巴的溫三保四個人來了力氣,對著溫昭昭哀嚎。
溫昭昭瞥了他一眼,掏出斷刀蹲在溫三保麵前。
“是誰告訴你我娘和離了的?”
小姑娘的目光像極了狼崽子,但溫三保並不怕這麼一個小丫頭。
他不將溫昭昭放在眼中。
他剛才看的可是一清二楚,溫昭昭被程景遇嚇到渾身哆嗦。
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哪來的勇氣殺人?瞧瞧,握刀的手都在抖。
“你管我……”
“噗——”
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溫昭昭往後退了兩步,但衣服上還是濺上了鮮血。
溫昭昭的眼中帶著嫌棄。
跟著溫三保來的三個男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二柱,他年紀最小,哪裡見過死人。
白眼一翻,張嘴就要哀嚎。
溫昭昭一個閃身來到了他跟前,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話。
“你們誰老實交代,我就賞你們一條活路。”
二柱嚇得渾身都哆嗦,但身上又沒有力氣,他就很難受。
“我……是溫三保說有好事的……”
“溫三保聽誰說的?”
冰涼的斷刀抵在二柱的脖子上,二柱哆哆嗦嗦,身下竟然多了一灘水漬。
溫昭昭滿臉嫌棄:“就這點膽子?”
“我……我也不知道……溫昭昭你彆殺我。”
“噗——”
溫昭昭冷笑著抹了二狗的脖子,聲音帶著無儘的寒意,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取人性命的野鬼。
“不知道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剩下的兩個人隻覺得溫昭昭陰得發邪。
溫昭昭走到兩個人跟前,死死地盯著二人。
“你們,誰知道?”
“我我我……我知道!”瘦高的男人率先開口,“是你祖母說的!”
溫昭昭聞言,“哦”了一聲,轉身抹掉另一個人的脖子。
瘦高男人鬆了口氣,火速和溫昭昭表態:“既然如此,你能放過我了嗎?你放心,我出去之後保證什麼都不說。”
溫昭昭沉默了一瞬,好像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