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營地的中軍大帳內,燭火在銅製燈台上跳躍,將張角的影子拉得很長。他麵前攤開的西域卷宗已翻過三十餘卷,羊皮紙邊緣因常年翻閱泛起毛邊,上麵用朱砂標注的各國勢力分布,像一張細密的蛛網籠罩著整個西域。
“大賢良師,這是莎車國的卷宗。”張遼將一卷新的羊皮紙遞上前,指尖劃過封皮上的駱駝烙印,“斥候說莎車王最近在邊境增派了五百名稅吏,查得比往年嚴了三倍。”
張角展開卷宗,目光落在“莎車王久居南道,覬覦絲路商稅,與龜茲麵和心不和”這句批注上。他用指甲在“麵和心不和”五個字下劃出深痕,忽然抬頭問:“知道莎車王去年向龜茲進貢了多少匹絲綢嗎?”
張遼一怔,隨即答道:“回大賢良師,卷宗上記著是三百匹,但據潛伏的細作回報,實際送了五百匹——龜茲王白霸嫌成色不足,還把使者杖責了二十。”
“好個嫌成色不足。”張角輕笑出聲,燭火映在他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傳我令,把隨軍帶的三箱寶物抬進來。”
親衛很快將三個紫檀木箱子抬進帳內,箱身雕刻的纏枝紋在燭光下泛著油光。張角示意張遼打開第一個箱子,蜀錦織就的鳳凰紋緞料突然展開,金線繡成的鳳凰在燭光下仿佛活了過來,尾羽上的珍珠隨著布料晃動,灑下細碎的光斑。
“這是蜀地最新織的錦緞,一匹能在波斯換十匹良馬。”張角撫摸著緞麵,指尖劃過鳳凰的羽翼,“莎車國盛產蠶桑,卻織不出這樣的紋樣。”
第二個箱子打開時,羊脂玉佩的柔光漫了出來。二十塊玉佩坯料躺在錦墊上,質地溫潤如凝脂,其中一塊甚至能透過光線看到裡麵細密的雲紋。張遼忍不住驚歎:“這樣的羊脂玉,怕是隻有於闐的玉龍河底才能采到。”
“第三個箱子才是關鍵。”張角親自掀開箱蓋,裡麵並非金銀珠寶,而是一卷畫著複雜紋路的圖紙。他展開圖紙,指著上麵的齒輪和踏板解釋:“這是改良後的織機圖紙,用它織布,產量能翻倍,織出的絲綢還能比尋常的薄三成。”
張遼看著圖紙上的機關,突然明白過來:“大賢良師是想……拉攏莎車國?”
“不是拉攏,是合作。”張角將圖紙卷好,目光重新落回莎車國的卷宗上,“莎車王貪婪卻又好麵子,白霸一直壓著他不讓參與北道的商稅分配,我們正好給個機會。”他突然提高聲音,“傳使者李順進帳。”
李順是個常年往來西域的商人,深目高鼻,說著一口流利的胡語。他走進帳時,腰間還掛著用來計算商稅的算珠。張角指著三個箱子,語氣嚴肅:“你帶這三箱寶物去莎車國,見了莎車王,先展錦緞,再贈玉佩,最後獻圖紙。記住,隻說‘南道商路若通,莎車可代收三成賦稅’,絕口不提‘歸附’二字。”
李順愣住了:“大賢良師,不提歸附,莎車王未必肯幫我們對付龜茲啊。”
“你不懂。”張角搖了搖頭,拿起一塊玉佩坯料,“莎車王最恨的是白霸把他當附庸,我們給他好處,卻不逼他稱臣,這才合他的心意。”他湊近李順耳邊,聲音壓得極低,“若是他問起黑風穀的戰事,你就說黃巾軍隻是小敗,主力未損,還說呂布的箭傷已經大好,正等著報仇。”
李順接過寶物清單,指尖因緊張微微顫抖:“若是莎車王把我綁了送給白霸怎麼辦?”
“他不會。”張角的目光銳利如刀,“莎車國的商隊上個月剛被龜茲的稅吏搶了三車貨物,他現在恨白霸入骨,隻會把你當座上賓。”他拍了拍李順的肩膀,“事成之後,這箱蜀錦分你一半。”
次日清晨,李順帶著十名護衛,趕著載有寶物的駱駝隊出發了。剛走出黃巾軍營地,就看見呂布的親衛在操練。呂布赤裸著上身,肩頭的箭傷已包紮妥當,正揮舞著方天畫戟劈砍木樁,木片飛濺中,他的怒吼聲遠遠傳來:“莎車國若敢助紂為虐,我定踏平他們的王城!”
李順打了個寒顫,催著駱駝加快腳步。穿過戈壁時,他發現身後跟著幾個騎馬的黑影,直到亮出黃巾軍的令牌,那些黑影才消失在沙丘後——顯然是白霸派來的斥候。
莎車國的王城比烏壘城小些,卻更精致。城牆用黃土混合糯米汁築成,城門上雕刻的葡萄藤紋還纏著新鮮的藤蔓。李順剛到城門口,就被守城的士兵攔住,當他說出要見莎車王時,士兵們都笑了。
“就憑你?”一個隊長模樣的士兵拍著他的肩膀,“上個月龜茲來的使者,帶了十車禮物,王上都沒見呢。”
李順沒說話,隻是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匣子,露出裡麵一塊蜀錦邊角料。金線鳳凰的光芒突然亮起,士兵們的笑聲戛然而止。隊長的眼睛瞪得溜圓,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等著,我這就去通報。”
莎車王的宮殿用藍色琉璃瓦蓋頂,陽光照在上麵,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麵。李順被領到正殿時,莎車王正坐在金椅上,手指把玩著一串瑪瑙佛珠。他的王冠上鑲嵌著紅珊瑚,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焦躁——昨夜剛收到密報,龜茲又截留了南道的三車絲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你是黃巾軍的使者?”莎車王的語氣帶著審視,目光落在李順身後的駱駝隊上。
李順沒直接回答,而是讓人展開蜀錦鳳凰紋。當金線鳳凰在殿中展開時,莎車王猛地從金椅上站了起來,佛珠串“啪嗒”掉在地上。他快步走到錦緞前,手指顫抖地撫摸著鳳凰的尾羽,聲音發緊:“這……這是蜀錦?”
“王上請看這個。”李順打開第二個箱子,羊脂玉佩的柔光漫出來時,殿內的侍女們發出一陣驚呼。莎車王拿起一塊玉佩坯料,對著陽光照了又照,突然問:“黃巾軍想要什麼?是讓我們出兵助戰嗎?”
“我家主上說,不求莎車王出兵。”李順展開織機圖紙,指著上麵的機關解釋,“隻需王上開放南道商路,讓黃巾軍的糧草能順利通過,此後南道的商稅,莎車國可代收三成。用這織機織出的絲綢,我們還能幫著銷往中原。”
莎車王的目光在圖紙上停留了很久,突然笑了:“你們的主上倒是精明,既不要我們稱臣,又給這麼多好處。”他拿起一塊玉佩坯料,在掌心摩挲著,“可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能打過龜茲?聽說呂布在黑風穀中了埋伏,差點沒能活著回來。”
李順早有準備,從袖中掏出一封帛書:“王上請看,這是呂布將軍親筆寫的,他說箭傷已愈,三日內就會再攻烏壘城。我家主上還說,若是莎車王願合作,這改良織機的工匠,我們可以派到莎車來。”
莎車王看著帛書上的字跡,又看了看織機圖紙,突然拍了下案幾:“好!我答應合作!但你們要保證,攻破烏壘城後,北道的商稅,莎車國也要分一杯羹。”
“王上放心,我家主上說了,商路暢通,惠及諸國。”李順收起圖紙,心中鬆了口氣——張角果然算準了莎車王的心思。
當晚,莎車王的宮殿徹夜燈火通明。他讓人按照圖紙連夜趕製織機,又命人悄悄打開南道的關卡,給黃巾軍的糧草車放行。而李順則在驛館中寫下密信,用蠟丸封好,交給親信:“快馬送回黃巾軍營地,告訴大賢良師,事已成。”
親衛帶著蠟丸消失在夜色中時,李順望著莎車王宮殿的方向,突然覺得這西域的風,似乎都帶著絲綢的香氣。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王城的另一角,一個龜茲間諜正將“莎車王接見黃巾軍使者”的消息,寫在羊皮紙上,準備連夜送出城去。
烏壘城的佛塔密室裡,白霸剛收到莎車國的密報,指尖捏著的羊脂玉佩突然滑落。他望著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語:“莎車王……你竟敢背叛我?”帳外的風突然變急,吹得佛塔的銅鈴叮當作響,像是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喜歡大漢,我張角帶著係統又回來了!請大家收藏:()大漢,我張角帶著係統又回來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