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格裡斯河的支流在烈日下如同一條蜿蜒的銀蛇，兩岸的蘆葦叢在熱風中沙沙作響。羅馬軍團的銅鷹旗與黃巾軍的玄黃戰旗隔河相對，戰旗的陰影在焦土上交織成詭異的圖騰。
安東尼站在鑲銀戰車上，眯眼打量著對岸的軍陣。他的指尖劃過鎏金扶手，感受著上麵精細雕刻的勝利女神紋路。"讓弩炮部隊上前，"他聲音平靜卻帶著金屬般的冷硬，"給這些東方人看看羅馬的問候。"
三十架重型弩炮被推到河岸，絞盤轉動的吱呀聲驚起飛鳥一片。每架弩炮需要四名士兵操作，他們古銅色的脊背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裝填！"百夫長的吼聲撕裂悶熱的空氣。三磅重的石彈被放入彈槽，彈體上粗糙的刻痕是為了增加飛行穩定性。
對岸的黃巾軍陣中，張遼正在調整"鐵山陣"的盾牌角度。當他看見羅馬弩炮的拋臂揚起時，立即厲聲喝道："舉盾！"
命令剛落，羅馬的石彈已然呼嘯而至。第一波石彈砸在盾陣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麵包鐵木盾應聲碎裂，持盾的士兵連人帶甲被砸飛數丈，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
"穩住！"張遼策馬在陣前來回奔馳，"裂石炮準備還擊！"
黃巾軍的炮兵迅速行動。二十具改良裂石炮被推上前線，炮身用熟鐵箍緊，炮膛內填裝的不是普通石彈，而是用油紙包裹的火藥包。引信被點燃時，嗤嗤的火花在白日裡依然清晰可見。
"放！"
火藥包劃破長空，在羅馬方陣上空轟然炸裂。破碎的鐵片和碎石如雨點般落下，擊打在羅馬士兵的青銅頭盔上，發出冰雹般的脆響。一個百夫長剛舉起短劍想要下令，就被碎片擊中麵門，鮮血頓時模糊了他的視線。
安東尼的戰車被親衛隊用盾牌團團護住。他推開護盾，看到前方方陣的混亂景象，鎏金胸甲下的肌肉驟然繃緊："派出高盧騎兵！從側翼包抄他們的炮兵！"
五百名高盧騎兵如離弦之箭般衝出。他們披著凱爾特風格的鏈甲，馬鞍旁掛著特有的彎刃長劍。馬蹄踏過淺灘，濺起漫天水花。
但黃巾軍早已料到這一著。河對岸的蘆葦叢中突然豎起五十架床弩，丈許長的巨箭閃著寒光。張角親自站在床弩陣前，玄色道袍在熱風中獵獵作響。
"放！"
床弩齊射的嗡鳴聲壓過了戰場的一切喧囂。特製的破甲箭輕易貫穿騎兵的鏈甲，將人和馬一起釘死在河灘上。一匹戰馬被巨箭帶飛數丈，最終摔在羅馬本陣前，濺起的泥沙灑了安東尼一臉。
"好！好！"安東尼不怒反笑，抹去臉上的泥沙，"這才配做羅馬的對手！全軍推進！讓龜甲陣上前！"
羅馬方陣開始整體移動。士兵們將方盾舉過頭頂，組成密不透風的龜甲陣型。箭矢和碎石砸在盾麵上，發出雨點般的劈啪聲，卻難以造成有效殺傷。
張角在望樓上看得分明，立即下令："鐵山陣向前！破甲錐準備！"
黃巾重甲步兵開始推進。他們的鐵甲在烈日下泛著暗沉的光澤，每踏出一步都震起團團塵土。最前排的士兵手持特製的破甲錐，錐尖的三棱倒鉤閃著幽光。
兩股鋼鐵洪流在河灘上轟然相撞。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響徹戰場，盾牌破碎的聲音、鎧甲撕裂的聲音、骨骼斷裂的聲音交織成死亡的交響。
羅馬短劍在近身格鬥中展現出驚人威力。黃巾士兵的重甲雖然防護嚴密，但關節處的縫隙成了致命弱點。一個年輕的羅馬士兵靈活地閃到黃巾重步兵側麵，短劍精準地刺入腋下甲縫。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青銅護腕。
但黃巾軍的破甲錐同樣給羅馬人造成巨大傷亡。一個百夫長的方盾被破甲錐貫穿，錐尖餘勢未消，直接刺透了他的鎖子甲。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傷口，緩緩跪倒在地。
戰鬥從正午持續到日落。河灘上屍橫遍野，底格裡斯河的支流被染成淡淡的紅色。斷裂的兵器插滿戰場，有羅馬的短劍，也有黃巾軍的環首刀；破碎的盾牌散落四處，上麵既有鷹徽，也有太極圖案。
當夕陽的最後餘暉消失在地平線下，雙方不約而同地鳴金收兵。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後退，每一步都在血泥中留下深深的腳印。
安東尼站在戰車上，望著滿目瘡痍的戰場。他的鎏金胸甲上多了一道深刻的刀痕，那是黃巾軍將領留下的紀念。"收拾戰場，"他對副官說道，"把雙方的武器都收集起來，我要看看這些東方兵器的奧秘。"
對岸的張角也在做同樣的事。他拾起一柄羅馬短劍，手指撫過精良的鍛紋："傳令工匠營，連夜研究這些兵器。明日再戰，我們要讓羅馬人見識更好的破甲錐。"
夜幕徹底降臨，戰場上隻餘零星的火把在風中搖曳。混合著東西方風格的兵器散落一地，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跨越大陸的碰撞。
而在遙遠的羅馬本陣，安東尼正對著一麵繳獲的黃巾軍戰旗出神。旗上的玄黃二色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神秘，仿佛預示著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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