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社區通的溫度_重生祁同偉之重拾初心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7章 社區通的溫度(1 / 1)

江州市“社區通”app後台跳出新提示時,小陳剛咬了口涼透的肉包。肉餡裡的蔥薑味混著點黴味,是清早從食堂打包的,塑料袋邊角還沾著半乾的醬油漬。屏幕上的紅色數字仍在跳動,“要幫忙”按鈕的點擊量卡在237次,像枚燒紅的烙鐵燙在視網膜上,許久不褪。她指尖劃過李奶奶發的照片,新修的不鏽鋼扶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反光裡能瞧見對麵樓的陽台,老人的棗木拐杖斜斜倚著,底端的橡膠墊磨得發亮,邊緣起了圈毛邊,活像個守在門口的乖孩子。

“陳閨女,俺家的電視又壞了。”語音條裡的顫音裹著電流聲,像被水泡透的棉線,尾音還纏著聲貓叫——是李奶奶撿的三花貓,去年冬天瘦得隻剩層皮,肋骨根根分明,如今胖成團毛球,肚子上的肉垂下來,走路都晃悠。小陳的指甲在屏幕上頓了頓,月牙形的白痕嵌在指甲蓋邊緣,忽想起頭回上門時老人攥著門鏈的模樣:防盜門隻開道縫,露出隻渾濁的眼睛,老花鏡滑到鼻尖,鏡腿用紅繩纏著,“你說你是社區的?身份證拿來,俺得跟居委會打電話對對,上次就有騙子冒充煤氣公司的。”

如今那扇門總虛掩著,門後的鞋櫃上擺著雙粉色拖鞋,是特意給她備的,鞋跟處補著塊同色的布,針腳歪歪扭扭卻密實。小陳對著麥克風哈了口氣,溫熱的水汽在屏幕上凝成白霧,又慢慢散開:“馬上到,帶修電視的王師傅,他上次說您家電視該換電容了,那玩意兒就像老玉米,放久了要受潮的。”

窗外的懸鈴木把影子投在辦公桌上,像幅濃淡不均的水墨畫,葉脈紋路在文件上悠悠晃著。小陳點開後台數據,柱狀圖在深夜十一點後突然陡峭起來,像座矮山,山頂戳在淩晨兩點的位置。那些閃爍的求助頭像多是灰色的,點進去能瞧見“獨居”“高齡”的標簽,像貼在病曆本上的便利貼,邊角卷著。技術科的小張上周還念叨:“陳姐,這些老人咋總愛在深更半夜求助?”當時她正給張爺爺調試報警器,老人的手抖得厲害,像秋風裡的落葉,把“緊急呼叫”按成了“天氣預報”,喇叭裡傳出“明天晴轉多雲”時,老人臉都紅透了。

修電視的王師傅背著工具包上樓,塑料涼鞋在台階上磕出噠噠聲,每級台階的邊緣都磨得發亮,是幾十年踩出的弧度。他的帆布包側麵破了個洞,露出裡麵卷成筒的電路圖,邊角磨得發毛,上麵的鉛筆印都暈開了。“李奶奶家的牡丹開了沒?”他數著樓梯扶手的銅環,每個環上都有道淺痕,是常年被人摩挲出來的,亮得能照見人影。前次來修冰箱,老太太非要把開得最豔的那朵剪下來,用玻璃罐頭瓶裝著,瓶口纏著圈鐵絲,擺在冰箱頂上——那罐頭瓶的瓶口有道裂紋,是老太太年輕時摔的。

李奶奶的門果然沒鎖,三花貓蜷在門墊上打盹,門墊是塊舊毛巾改的,上麵繡的“福”字隻剩個偏旁。聽見腳步聲,貓騰地跳起來,尾巴豎得像根旗杆,脊背拱著,喉嚨裡發出呼嚕聲。客廳的吊扇還在轉,扇葉上纏著圈紅繩,是去年端午節小陳幫著係的,如今褪成淺粉,繩子末端的穗子磨得隻剩幾根線。“快坐快坐,俺給你們晾了綠豆湯。”老人的藍布衫袖口沾著點麵粉,是早上蒸饅頭蹭的,像撒了把雪,她往桌上端碗時,手腕上的銀鐲子滑到小臂,叮鈴鈴響,鐲子內側刻著模糊的花紋,是年輕時的嫁妝。

王師傅打開電視後蓋,灰塵在陽光裡跳著舞,嗆得他打了個噴嚏。他用鑷子夾起個發黑的電容,上麵的字跡都糊了:“您看,這玩意兒鼓包了,就像發麵發過了頭,裡麵的漿都溢出來了。”李奶奶湊過去瞧,老花鏡滑到鼻尖,露出皺巴巴的鼻尖:“怪不得總跳台,前天演《穆桂英掛帥》,正到穆桂英出征,盔甲亮閃閃的,突然跳到賣化肥的廣告,那大喇叭喊得嚇死人,急得俺直拍桌子,桌布都拍皺了。”三花貓蹲在電視頂上,尾巴一下下掃過王師傅的肩膀,把他的汗衫掃出些褶皺,汗衫領口磨得發亮,能瞧見裡麵的秋衣。

小陳在旁邊刷著“社區通”,張阿姨發了張孫子的獎狀,照片拍得歪歪扭扭,像被揉過又展開,獎狀邊角還沾著點番茄醬,是吃飯時不小心蹭的。樓下的趙大爺問能不能幫忙繳水電費,他的手寫輸入全是連筆字,“水電費”寫成了“睡費”,後麵還畫了個哭臉。她正笑著回複,手機突然震了震,是條新求助:“我家的燈不亮了,孩子在外地,我不敢爬高,上次踩凳子摔了跤,到現在腰還疼。”頭像裡的老人穿著件褪色的軍褂,洗得發白,背景是麵貼滿藥盒的牆,五顏六色像幅拚貼畫。

“王師傅,修完這個得去趟三單元。”小陳把地址記在便簽上,紙頁邊緣卷了角,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麵還有半行沒寫完的會議記錄,“張大爺家的吸頂燈壞了,他有高血壓,不能登高,上次量血壓,高壓都快兩百了。”李奶奶突然插話,手裡的抹布在桌上擦來擦去:“俺跟你們一起去,老張頭昨天還說想吃俺蒸的糖包,他牙口不好,俺特意多放了點糖,麵發得軟和。”她往竹籃裡裝包子時,屜布邊角沾著點堿麵,在藍布衫上蹭出白印子,像朵小小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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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單元的樓道比彆處暗些,聲控燈的傳感器壞了大半,得使勁跺腳才亮,光還發昏,像蒙著層布。張大爺的門虛掩著,門縫裡飄出股膏藥味,是他貼膝蓋用的,帶著點薄荷的清涼。“進來吧,門沒鎖。”老人的聲音從裡屋傳來,帶著點喘,像風箱漏了氣,去年冬天摔了跤後,說話總像憋著口氣,句尾還帶個顫音。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個搪瓷缸,裡麵的茶水沉底了,缸沿的“為人民服務”字樣掉了半拉,露出銀白的鐵皮,是年輕時單位發的。

王師傅踩著板凳換燈泡,木凳發出吱呀的響聲,小陳扶著凳腿,指尖能摸到木頭的紋路。聽見老人在跟李奶奶念叨:“上次小陳幫俺在社區通上掛號,省得俺大清早去醫院排隊,那隊排得比早市還長,冬天凍得腳都麻了,還得跟人搶座。”李奶奶拍著他的手背,手上的老年斑像撒了把芝麻,銀鐲子在對方枯瘦的手腕上撞出輕響:“現在多好,有啥事兒點個按鈕就行,不像以前,有事找不著人,急得轉圈,鞋底都磨薄了。”

燈泡亮起來的瞬間,牆上的影子突然跳了跳,像活了過來。張大爺眯著眼笑,眼角的皺紋擠成朵菊花,露出顆金牙——是前年鑲的:“亮堂,真亮堂,比以前那盞亮多了,連牆縫都能看見。”他從櫃頂上摸出袋核桃,紙袋子上印著“新疆特產”,字跡掉了些,露出下麵的白:“給小陳帶回去,俺兒子寄來的,俺牙口不好,啃不動,咬得腮幫子疼。”核桃的外殼沾著點灰塵,在茶幾上滾出輕微的聲響,像小石子在跳。

回到社區辦公室時,夕陽把文件櫃染成橘紅色,鐵皮上的鏽跡像幅抽象畫。小陳點開技術科剛發來的截圖,新功能的界麵閃著柔和的光,“一鍵連線網格員”的按鈕做成了向日葵的樣子,花瓣邊緣有點卷,像被風吹過,中心的按鈕是黃色的,像個小太陽。“鈴聲用了您說的童謠,”小張的消息跟著跳出來,字裡帶著點得意,“就是‘月亮粑粑,肚裡坐個爹爹’那段,找音樂老師重新編了曲,加了點鋼琴聲,聽著軟和。”

小陳的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劃,指甲蓋蹭過玻璃,發出輕微的聲響,忽想起小時候外婆搖著蒲扇唱這歌的樣子,老竹椅在院裡的青磚地上磨出吱呀聲,蒲扇上的竹子都包漿了。她往嘴裡塞了顆薄荷糖,清涼的味道漫開來時,手機震了震,是李奶奶發來的照片:電視屏幕上正演著《穆桂英掛帥》,穆桂英的翎子翹得老高,三花貓蜷在扶手邊,尾巴蓋住了半朵牡丹花,花瓣上還沾著點水珠。

窗外的天漸漸暗了,辦公桌上的台燈亮起來,光圈把“社區通”的圖標照得很清晰,圖標的邊緣有點磨損,是常年點擊磨出來的。後台的數字還在漲,“要幫忙”變成了238次,是個新搬來的租戶,頭像是隻卡通貓,說空調不製冷,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剛交了房租,兜裡比臉還乾淨,師傅能不能便宜點?”小陳給維修師傅發去地址,順便加了句:“他剛畢業租房子,在物流公司搬箱子,掙錢不容易,收費彆太高。”師傅回了個咧嘴笑的表情,露出兩排牙,後麵跟著句:“知道,上次那學生的洗衣機,俺隻收了零件錢,他非要塞給俺個蘋果,說自家樹上結的。”

走廊裡傳來鎖門聲,是隔壁辦公室的劉姐,鑰匙串嘩啦作響。保潔阿姨推著拖把車經過,水桶裡的水晃出些來,在瓷磚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映著頭頂的燈。小陳把明天要走訪的名單整理好,最上麵是獨居的周奶奶,備注裡寫著“周三要去醫院複查,心臟不太好,記得帶速效救心丸”。她想起周奶奶的助聽器總沒電,上次幫她在社區通上買了兩板電池,老人非要塞給她五個土雞蛋,用手絹包著,說自家雞下的,蛋白上還沾著點雞毛,黃澄澄的像塊小太陽。

手機屏幕暗下去又亮起來,是條新語音。李奶奶的聲音裹著電流聲,有點斷斷續續,像信號不好:“陳閨女,電視沒跳台了,穆桂英快打敗遼軍了,那奸臣被捆得像粽子......”後麵跟著聲貓叫,拖得老長,大概是三花貓蹭到了麥克風,還帶著點呼嚕聲。小陳笑著回複:“看完早點睡,明天我再去給您的花澆水,那盆月季該施肥了,不然花苞長不大。”她記得窗台那盆月季,花苞鼓鼓的,外麵裹著層綠皮,上次買的有機肥還放在辦公室的櫃子裡,袋子口沒紮緊,撒出來點,在櫃角積成小小的土堆,像座微型山。

夜色漫進窗戶時,小陳關掉台燈,屋裡瞬間暗下來,隻有窗外的路燈透進點光。辦公桌上的仙人球頂著個花苞,是上周王師傅送來的,用個酸奶盒裝著,說在李奶奶家修電視時看到的:“老太太說這花開了給您留著,她眼神不好,怕養死了。”現在花苞的尖上泛著點粉,像抹了層胭脂,透著股機靈勁兒。她把手機塞進包裡,屏幕還亮著,“社區通”的後台數據在黑暗裡閃著,像串落在地上的星星,眨呀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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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裡的聲控燈隨著腳步亮起來,照亮牆上的宣傳欄,塑料膜有點起皺,最新的通知是關於老年食堂的,照片裡的紅燒肉油汪汪的,肥瘦相間,旁邊標著“周二、周四供應,每份八塊”。小陳想起李奶奶說牙口不好,肉得燉得爛乎,不然嚼不動,明天一早就給負責的師傅打個電話,那師傅是個光頭,總係著條油乎乎的圍裙。

小區門口的保安大叔探出頭,他的製服袖口沾著點油漬,是中午吃飯蹭的,領口的扣子掉了顆,用彆針彆著:“陳乾事還沒走?這天都黑透了,路上小心點。”小陳笑著點頭,看見他手裡的登記表上,訪客欄寫著“修電視”,後麵畫了個小小的勾,筆尖在紙上頓了下,勾的尾巴有點長。保安大叔的筆沒水了,勾畫得有點淡,像條快要看不見的線,他咂咂嘴:“這破筆,明天得讓物業換支新的。”

晚風帶著點涼意吹過來,路邊的紫薇花掉了一地,粉紫色的花瓣沾在鞋麵上,像貼了層紙。小陳往公交站走時,手機又震了震,是“社區通”的提示音,童謠的旋律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像根細針,輕輕紮了下耳膜。她劃開屏幕,是周奶奶發來的,字打得歪歪扭扭,還有幾個錯彆字:“小陳,明早能陪我去醫院不?我怕記不住醫生說的話,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

她站在路燈下回複,光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個大大的感歎號,頭發的影子垂在地上,隨風輕輕動。“能,明早七點我去接您,您早點睡,彆熬夜。”發送鍵按下去的瞬間,遠處傳來公交到站的提示音,“嗤”的一聲,車輪碾過花瓣的聲音很輕,像誰在低聲唱歌,帶著點甜意。

手機揣回兜裡時,還帶著點體溫,貼著肚皮暖暖的。小陳摸了摸,想起剛推廣“社區通”的時候,好多老人說不會用,張大爺把手機往桌上一拍,塑料殼都磕出個印:“這玩意兒哪有喊人方便,俺眼神不好,字都看不清。”如今他的頭像總亮著,昨天還發了段自己種的絲瓜的視頻,鏡頭晃得厲害,能看見葉子在眼前飄過,聽見他喘氣的聲音:“等結了給小陳炒著吃,保證甜。”

公交來了,車門打開時的氣閥聲嚇飛了枝頭的麻雀,撲棱棱的翅膀聲在夜裡格外響。小陳抬腳上去,投幣時硬幣在投幣箱裡磕出清脆的響,像彈珠落地。車窗外的路燈連成串,像條會發光的河,河水緩緩流淌。她靠在椅背上,看著“社區通”的圖標在手機屏幕上若隱若現,忽覺得這小小的app,就像社區裡的一盞燈,亮著的時候,心裡就踏實,像揣了個暖爐。

下一站上來個抱著孩子的阿姨,孩子穿著件黃色的小褂子,手裡拿著個氣球,上麵印著“社區通”的標誌,是上周活動時發的,繩子有點短,孩子得仰著頭才能看見。氣球繩纏在阿姨的手腕上,隨著公交車的晃動輕輕搖擺,像個調皮的小精靈。小陳看著那氣球,忽想起李奶奶家的吊扇,紅繩在風裡轉著圈,像個永遠不會停的陀螺,轉出細碎的影子。

手機又震了下,是王師傅發來的:“三單元的燈換好了,張大爺非要給我兩個糖包,說李奶奶蒸的,甜得很,餡裡放了葡萄乾,黏糊糊的。”後麵跟著個流口水的表情,舌頭伸得老長。小陳笑著回複,指尖在屏幕上敲出輕快的節奏,像在彈首簡單的曲子:“您愛吃就好,彆噎著。”

車到站時,月亮已經升得很高了,像個銀盤子掛在天上,把樹影投在地上,像幅水墨畫,枝枝蔓蔓的。小陳往家走,口袋裡的手機還在時不時震動,是“社區通”的消息提示,像誰在輕輕敲門,篤篤篤的。她知道,這些消息後麵,是等著被回應的期待,就像黑夜裡等著亮起來的燈,隻要有人應一聲,心裡就亮堂了,暖烘烘的。

家門口的台階上放著個信封,是樓下的劉奶奶送來的,信封是用牛皮紙糊的,邊角用膠水粘過,上麵寫著“小陳收”,字寫得很大。裡麵是張手寫的感謝信,字歪歪扭扭的,有的筆畫還出格了,說謝謝她幫忙聯係搬家公司:“那師傅人好,沒多要錢,還幫俺抬了冰箱,真是謝謝閨女了。”信紙的邊緣有點毛,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背麵還印著道算術題,“5+3=8”,數字寫得很大。小陳把信折好放進抽屜,裡麵已經有厚厚一遝了,每封都帶著點不同的味道,有的沾著點麵粉,有的帶著點藥香,全是日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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