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雲層仿若巨大而沉重的鉛塊,沉甸甸地朝著大地壓將下來,仿佛帶著將整座城市碾為齏粉的可怖決心。一道道閃電恰似張牙舞爪的猙獰巨龍,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次次撕裂漆黑如墨的夜空。在那短暫卻又異常刺眼的瞬間,城市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慘白的光芒之下,平日繁華喧囂、車水馬龍的街道,此刻在閃電的映照中,彌漫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死寂,好似一座被詛咒的空城。
蔡成功瑟縮在麵包車的後排,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他的雙手被粗糙且堅硬的麻繩緊緊捆綁,繩結死死地勒進他的手腕,殷紅的血痕已然在皮膚上蜿蜒浮現,看上去觸目驚心。嘴裡塞著一塊散發著濃烈刺鼻汽油味的破布,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仿佛是在荊棘叢中艱難穿行。他那雙眼眸滿是驚惶與恐懼,透過被雨水模糊的車窗,望著外麵飛速倒退的霓虹燈牌。那些原本五彩斑斕、象征著城市繁華的光線,在密集的雨幕中扭曲變形,猶如他此刻混亂不堪、毫無頭緒的思緒。而他口袋裡那份宏達建材的機密文件,恰似一塊燒得通紅滾燙的烙鐵,重重地硌在他的大腿上,疼痛難忍。三天前,祁同偉神色凝重、目光堅定地將這份備份資料交到他手上,言辭懇切地鄭重囑托,一定要妥善保管,萬無一失。可如今,這份承載著重要秘密的文件,卻如同高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成為終結他生命的奪命利刃。
淩晨時分,政法委大樓裡一片死寂,唯有窗外的暴雨如脫韁野馬般肆意奔騰。雨點瘋狂地砸在玻璃上,發出密集而急促的聲響,好似無數戰鼓在同時擂動。祁同偉獨自端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正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梳理著手中錯綜複雜的線索。桌上散落的文件裡,夾著蔡成功冒著巨大風險偷拍的趙瑞龍與境外毒梟的合影。照片中,趙瑞龍那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笑容,恰似一把寒光閃閃、尖銳無比的利刃,直直地刺痛著祁同偉的雙眼,令他心中的憤怒與決心愈發強烈。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如驚雷般突兀響起,在空曠寂靜的辦公室裡回蕩,顯得格外驚悚,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祁同偉如敏捷的獵豹般迅速抓起聽筒,還未等他開口,阿珠帶著哭腔、焦急萬分的聲音便迫不及待地傳了過來:“祁哥,蔡老板被帶走了,往17號碼頭方向!他們的車尾燈有個月牙形裂痕!”聽到這話,祁同偉握著聽筒的手瞬間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如同一條條暴怒的青蛇在瘋狂扭動。他的喉結劇烈滾動,像是艱難地吞咽著什麼,目光仿若兩把銳利的鋼刀,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照片。半晌,他從胸腔深處擠出幾個字,聲音低沉卻堅定:“守好漁港,彆露麵。”掛斷電話後,他猛地起身,動作太過急促,以至於警服扣子在慌亂中崩落一顆,“啪嗒”一聲清脆地掉落在滿地文件上。這聲輕響,在這寂靜得近乎窒息的空間裡,仿佛是某種既定秩序悄然崩塌的不祥預兆。
祁同偉如離弦之箭般衝向警車,迅速坐進駕駛座,雙手穩穩地握住方向盤,那雙手仿佛與方向盤融為一體。警車在泥濘不堪、滿是積水的道路上艱難前行,車輪不斷打滑,車身劇烈搖晃,如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飄搖的孤舟。雨刮器瘋狂地左右擺動,像是兩個不知疲倦的戰士在與雨幕奮力搏鬥,卻始終無法驅散眼前那如濃稠墨汁般厚重的雨幕。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方向盤上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磨損痕跡,這些痕跡是他多年來持槍執行任務留下的獨特印記,每一道都承載著一段或驚險刺激、或刻骨銘心的過往。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與蔡成功初次見麵的場景——那是在一間破舊昏暗、煙霧彌漫的麻將館裡,麻將牌碰撞的聲響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蔡成功坐在牌桌前,一邊熟練地搓著麻將,一邊抬起頭,眼神中透著狡黠與精明,卻又帶著幾分對祁同偉的信任,低聲說道:“祁哥,宏達的賬本我都記在腦子裡。”回憶至此,祁同偉透過被雨痕模糊的後視鏡,瞥見自己滿是疲憊與焦急的倒影,那倒影被雨痕肆意割裂,猶如他此刻破碎而又複雜糾結的心境。他突然伸出手,狠狠抹了一把臉,冰涼的雨水順著手臂滑落,他卻已分不清,這臉上流淌的究竟是冰冷的雨水,還是自己因緊張與擔憂而滲出的滾燙汗水。車載電台裡不斷傳來嘈雜刺耳的雜音,可在這一片混亂之中,他卻清晰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那聲音如同急促的戰鼓,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擊著他的胸膛,仿佛在為他即將奔赴的戰鬥擂響戰鼓。
廢棄碼頭的倉庫內,陰暗潮濕得如同地獄的深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蔡成功被粗暴地吊在一根鏽跡斑斑的鋼梁上,隨著微風輕輕晃動,他的雙腳離地,徒勞地掙紮著,如同一隻被困在蛛網上的飛蟲。一名黑衣人手持烙鐵,正慢悠悠地在燃燒的炭火上加熱,烙鐵尖端被燒得通紅,濺起的火星如同惡魔的眼眸,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紛紛揚揚地落在蔡成功腳邊的文件上,將文件上“丁義珍”那歪歪斜斜的簽名燙出一個個焦黑的窟窿,仿佛是在為這份文件宣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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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問一次,錄音帶藏在哪?”為首的紋身男滿臉猙獰,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上前一步,猛地扯住蔡成功的頭發,將他的頭狠狠往後拽,那滾燙烙鐵的熱氣撲麵而來,已近在咫尺,幾乎要灼到蔡成功的臉頰。蔡成功驚恐地瞪大雙眼,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風箱一般,就在他滿心絕望、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之時,倉庫那扇破舊不堪的大門突然“轟隆”一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轟然撞開。祁同偉身姿挺拔如鬆,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持槍衝入,他的警服下擺沾滿了泥漿,濕漉漉地貼在腿上,卻絲毫沒有削減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由內而外散發的銳氣。“警察!放下武器!”他的聲音如同洪鐘般震耳欲聾,在空曠陰森、回音陣陣的倉庫裡不斷回蕩,那目光仿若銳利的鷹隼,瞬間鎖定在蔡成功身上,此刻,在他眼中,這世上再無其他任何事物能吸引他分毫注意,蔡成功的安危成了他唯一的牽掛。
交火聲瞬間如炸雷般打破倉庫的死寂,子彈如密集的雨點般四處飛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危險的軌跡。祁同偉反應敏捷,如同一頭訓練有素、敏捷凶猛的獵豹,迅速護著蔡成功躲到一個巨大的集裝箱後麵。子彈不斷打在鐵皮上,發出尖銳刺耳的“叮叮”聲響,可他仿若未聞,全部的心神都高度集中在保護蔡成功上。蔡成功的襯衫已被鮮血染紅,那殷紅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如同盛開在黑暗中的一朵詭異之花。他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劇烈顫抖著,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份文件,竭儘全力說道:“祁哥,這裡麵有高……”然而,話還未說完,一顆流彈呼嘯而過,擦過他的肩膀,他痛得悶哼一聲,身體一軟,差點癱倒在地。祁同偉眼疾手快,迅速接過文件,動作輕柔得仿佛手中捧著的是一件世間最珍貴、最易碎的珍寶,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損壞。他轉過頭,目光堅定如磐石,對著侯亮平大聲喊道:“你帶他從後門走,我斷後!”在與侯亮平對視的瞬間,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複雜情緒——那其中,既有對並肩作戰戰友的絕對信任,又飽含著對即將獨自麵對危險的未知前路的深深憂慮,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海麵下,湧動著的暗潮。
侯亮平用力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架起蔡成功,朝著倉庫後門艱難跑去。祁同偉則獨自一人,直麵蜂擁而至、如惡狼般的敵人。他緊緊靠著集裝箱,呼吸急促卻又沉穩有序,手指靈活而熟練地更換著彈夾,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帶著他經年累月刻苦訓練出的利落與自信,仿佛在向敵人宣告他的無畏與決心。就在這時,程度帶著一群殺手從樹林裡如鬼魅般衝了出來,他們手中的槍支噴吐著火舌,子彈如雨點般瘋狂掃來。祁同偉見狀,毫不猶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從側麵迅猛衝出,在千鈞一發之際,將侯亮平撲倒在地。與此同時,一顆子彈擦過他的手臂,瞬間,一股灼熱的劇痛襲來,仿佛有一把火在他手臂上燃燒,他悶哼一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但當他看到侯亮平帶著蔡成功安全撤離的背影時,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笑容裡,既有對任務初步完成的釋然,又隱隱摻雜著一絲對自己身處險境的苦澀,恰似一杯混合著甜蜜與苦澀的美酒。
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同一曲激昂的勝利樂章。趙瑞龍的人見勢不妙,開始慌不擇路地撤退,如同潰敗的散兵遊勇。祁同偉緩緩站起身來,站在如注的暴雨中,雨水無情地衝刷著他臉上的血汙,那血水混著雨水,順著他堅毅的下頜線不斷滴落,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文件,確定其安然無恙後,又想起蔡成功沒說完的話,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思索與警惕,仿佛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遠處,17號碼頭的燈塔在狂風暴雨中忽明忽暗,那閃爍的燈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火,卻又透著幾分迷茫,恰似他此刻對未來局勢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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