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陳墨轉頭,正看見那老頭踉蹌著撲過來,掌心托著枚布滿綠鏽的銅鈴——正是他用"回溯修正"換來的鎮魂鈴。
李長生手指掐住銅鈴紋路,掌心滲出的血珠滲進鏽跡,突然手腕一振。
"當——"
清越的鈴聲劈開黑霧,陳墨眼前的黑影突然凝固。
他看見黑霧裡翻湧的怨靈麵孔,正被鈴聲絞成碎片。
林遠山的笑聲戛然而止,男人瞪圓眼睛,胸口裂開道血口——竟是被自己召喚的黑霧反噬了。
"你們......逃不掉的。"
黑影消散前的最後一句話,像根冰錐紮進陳墨耳膜。
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金色符文正在褪去,皮膚下卻仍有滾燙的東西在竄動。
陳建國想扶他,卻先一步栽倒,兩人重重撞在一起。
陳墨聞到父親身上濃重的血鏽味,混著青銅殿特有的土腥氣,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帶他去看青銅器修複,師傅說"老物件有靈,得用血養"。
原來最該被養的,從來不是青銅器。
"陳墨!"蘇檀撲過來,避陰玉的青光籠罩住三人。
她指尖抵在陳墨後頸,涼得像塊玉:"血脈暴走了......"
陳墨張了張嘴,想說"我沒事",卻嘗到滿嘴血味。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皮膚下有金色光流在遊走,像活物般頂撞著血管。
骨骼發出的"咯咯"聲越來越清晰,他甚至能聽見鎖骨在重組時的脆響——這不是普通的脫力,更像某種力量在強行改造他的身體。
李長生蹲下來,顫抖著摸出顆丹藥塞進陳建國嘴裡。
老頭抬頭時,陳墨看見他眼底的憂色:"那黑影雖退,可它的印記......"
"爸。"陳墨抓住父親的手。
老人的掌心還殘留著體溫,可陳墨自己的手卻燙得驚人,"我好像......控製不住了。"
陳建國想笑,卻咳出血沫:"傻孩子......司命殿的血,本就不該被凡人的身體困住。"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陳墨發燙的額頭,像二十年前那樣,"彆怕,你媽在天上看著呢......"
鏡界的震動不知何時停了。
陳墨聽見蘇檀急促的呼吸,李長生翻找藥瓶的響動,還有自己體內越來越響的轟鳴。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後看見的畫麵,是蘇檀眼裡的焦急,和自己手背上正在浮現的、與黑影眉心相似的暗紋。
骨骼的"咯咯"聲裡,有個聲音在他意識最深處低語:
"覺醒吧,司命殿最後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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