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遲疑?”尹正聞蹙眉。
宋侍郎輕歎一聲,“那人出自皇城司僅為我的猜測,不過他倒是有另一重據實的身份,便是淮水樓幕後的掌控之人,四年前他找到我,也是用的這幅身份。”
應問之事差不多儘然,幾人決定先行出去。
宋侍郎在這時喚聲,“季有然,我問你。”
季有然停步。
“少予在走時,當真苦不堪言?”
季有然回看他,宋侍郎眉目間終於展露出脆弱與哀意,蒼蒼白發垂落,仿佛又回到那日奠禮,撲在棺蓋的倉惶。
然而又有何用。
季有然揚起一抹慣常的譏誚笑意,“是啊,侍郎大人,宋少予他體會的,隻會比你想象的還要苦痛百倍千倍。”
直到走到地麵,仿佛還能聽到宋侍郎的哀聲。
所有人一時都寂寂無聲。
重回官署,沈硯才開口道:“大人,依在下所見,眼下還是得先去斷頭台處查看。”
尹正聞點頭,隨即不再多言地走進房中,背影隅隅。
在去的路上,季有然靜道:“想必我家大人心中定是有悔於那些替宋侍郎與旁人相峙之事。”
沈硯道:“尹大人一貫行事磊落,無愧於心,即便宋侍郎如今行差踏錯,也不該都攬在自己身上。”
“沒關係,我家大人不是你最了解,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想一想便會想通了。”季有然故作輕鬆。
蘇昭忍不住道:“方才我還以為,季大人要安慰宋侍郎,說些謊話騙他,不成想大人卻是加倍的誠實。”
季有然哼笑一聲,“我若騙他,便是對不起那枉死的宋少予,他生前沒能擁有一個配做人的父親,已是足夠可憐。”
蘇昭對季有然身世有所耳聞,但不夠透徹。
隻是在以往他與沈硯的隻言片語中汲取。
那時季有然雖未特意將這些講述給她,但交談中亦從不對她回避。
她或許不是他的知己。
但他也切實曾將她視作友人才是。
三人就這麼一路沉默,來到斷頭台前。
斬殺季應奇的這座斷頭台在西市前,此處平日歸屬臨安府把守,差衛三班輪崗。
沈硯等人亮明身份,駐守之人行禮讓行。
這座斷頭台確實高出尋常許多,木條排構,一側階梯直引。
蘇昭看了看,隻覺說不出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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