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警告嗎?
阿綰蜷縮在陰影裡,冰冷的恐懼漸漸被清醒取代。
或許,在那些大人物眼中,自己這條命如同草芥,低賤到甚至不值得他們親自動手滅口。
這次的死裡逃生,並非僥幸,而是一種輕蔑的“網開一麵”?
若真是如此,那將這幾日發生的種種串聯起來——魏華的離奇死亡、過於鋒利的金簪、腳踝上可疑的勒痕、鐘樓上的黑鳥、神秘的推手……這一切的源頭,恐怕最終還是指向了那個小小的漆盒,以及盒中可能存在的、關乎兵權的虎符!
“阿綰!”
“阿綰,你在哪兒?”
“阿綰!聽到應一聲!”
壓抑而焦急的呼喚聲,打破了死寂,也稍稍驅散了阿綰心頭的寒意。
是呂英、白辰和樊雲的聲音。
他們不敢在宮禁中高聲,但這熟悉的嗓音已足以讓她感到一絲依靠。
“這裡……我在這裡……”阿綰用儘力氣,發出微弱的回應,同時艱難地抬起手揮動了一下。
但她的聲音太小,又被夜風吹散,那三人提著的一盞孤燈晃動著,從她不遠處走了過去,並未發現她。
此刻,一隊巡邏的皇宮禁軍恰好經過,攔住了呂英他們進行盤問。
呂英等人屬於城外蒙摯統帥的禁軍係統,與負責宮禁守衛、隸屬嚴閭的皇宮禁軍分屬不同陣營。
但底層的甲士之間並無私人恩怨,彼此例行公事,態度還算客氣。
呂英簡要說明了在尋找為了魏家女郎驗屍的小女子,拜托他們留意。
禁軍頭領應承下來,隊伍便繼續巡行。
阿綰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心中苦澀。
自己真是人微言輕,連呼救都不敢大聲。
福臨心至,她伸手扶住身旁沉重的兵器架,用儘全身力氣搖晃起來。
木質框架與金屬兵器碰撞,發出了一陣“哐啷哐啷”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那邊有動靜!”
“快過去看看!”
這一招果然奏效。
腳步聲迅速逼近,火把、燈籠的光芒瞬間將阿綰藏身的角落照得亮如白晝。
眾人看到的,是一個癱坐在地、麵色慘白如紙、發髻鬆散、鬢角被冷汗浸透的小姑娘。
她褲腿膝蓋處明顯破損,洇開一片暗紅的血跡,整個人蜷縮在冰冷的陰影裡,瑟瑟發抖。
“阿綰!”
“你怎麼弄成這樣?”
“不是讓你在原地等著嗎?亂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