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危險,都不知道躲開?”蒙摯低沉的嗓音裡壓著怒意。
“啊!”阿綰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細弱的驚呼,那聲音卻讓蒙摯心頭又是一顫,下意識將她的腰身攬得更緊,卻也愈發惱怒:“誰讓你在這裡的?”
“欸?”阿綰被迫緊貼在他身側,玄鐵盔甲的冰冷透過寒意,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被他這般質問,她更是茫然無措:“不是將軍命我在此等候,不得擅離的麼?無論何人來……都不許走的。”
蒙摯一時氣結語塞,垂眸正對上阿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長睫沾濕,淚光泫然欲墜,竟令他心神微恍。
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與營房中彌漫的炭火味、酒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氛圍。
“蒙摯。”公子高在旁冷笑一聲,醉意裡帶著譏誚,“聽聞將軍今日奔波勞碌,可查出了什麼眉目?”
蒙摯已扶穩阿綰的身子,轉頭看向公子高時,眼底掠過一絲極危險的暗芒。那雙常年握劍的手微微收緊,指節發出細微的響聲。
阿綰觀察他多時,深知這細微的神情變化往往預示著肅殺之意。
果然,下一刻蒙摯已經喝令:“奉陛下口諭——緝拿公子高!”
“什麼?”阿綰與公子高同時脫口而出,皆是滿臉驚愕。
“公子高之仆阿黃謀害齊國質子夷光,罪當萬死。公子高身為主上,罪加一等!”蒙摯聲若寒鐵,字字透著肅殺之氣。話音未落,門外禁軍甲士已應聲湧入,玄色鐵甲在火光下泛著暗沉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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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搖曳間,阿綰清清楚楚地看見——嚴閭正率領著黑衣禁軍列陣門外,所有人右手按在劍柄上,肅然聽候蒙摯調遣。
嚴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眼睛在掃過阿綰時,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鷙。
公子高縱然醉意未消,此刻也已全然清醒。
他望向蒙摯的眼神雖充滿不解,卻未作任何反抗,甚至緩緩舉起雙手,以示順從。
門外,他帶來的仆役與宦官早已被黑衣禁軍製住,齊刷刷跪了一地,個個麵如土色,渾身戰栗。
這些禁軍甲士身著玄色鐵甲,頭戴武弁,腰佩青銅長劍,在火光映照下森然肅立,如同暗夜中悄然無聲的銅牆鐵壁。
公子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停屍的營房——若阿黃尚在,此刻定會不顧一切衝上前來,拚死護主。那個總是傻笑著的奴仆,雖然癡傻,卻比任何人都要忠誠。
隻可惜,那個癡兒再也回不來了。
“走吧。”公子高將貂裘攏緊,昂首踏出門外。
阿綰下意識要跟上,卻被蒙摯伸手攔住。
“將軍,我……”阿綰急急低語。
蒙摯俯身在她耳畔,聲音壓得極低,隻容她一人聽見:“陛下並未召見你,你仍需留在此處。不過……”他稍作停頓,目光深邃如潭,“你先前所料,差不多。”
阿綰怔在原地,看著蒙摯轉身離去的背影,還有那些禁軍押送著公子高等人消失在西側軍營的陰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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