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花花拿了酒瓶倒了三杯酒,一人麵前一杯,也不言語,端了杯就一口乾,喝完直吐舌頭。
看來她是第一次喝二鍋頭,尚不知這酒的厲害。
柳青青伸手為時已晚,隻搶得一隻空杯,不由皺眉輕喝道:“你不要命了!”
“這酒勁頭一般!”鄭花花艱難的咽了口水,一邊吸著氣,一邊對柳青青說:“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人是天生酒膽麼?我喝過酒的。”
白玉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半,咂著舌頭說:
“青青,花花,千萬要想開些,人啦,怎麼說呢,反正這人世間什麼人都有,這次沒有入黨,還有下次。”
“說實話開始是有些想不通,剛才在學校站了兩個小時,想了兩個小時,現在覺得這樣也好。”
柳青青一口又吞下一杯,把酒杯遞給鄭花花:
“我這個人天性不好,容易得罪彆人,特彆是當官的,我得罪了黎組長他可以像法官一樣大筆一勾就除了我的名。”
“倘若他不除我的名,今天我宣誓就成了一名黨員,如果我成了黨員,說不定將來還會得罪權力更大的人。”
“他們同樣可以輕而易舉地抹去我的大名,所以我認為這樣也好,免得將來發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感歎。”
“我曉得你把自由看得非常重要,這幾個月我已看出你不是一個願意受約束的人……”
白玉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輕咳,常大學灰眉灰眼的走了進來。
“常增誌,你不是同黎組長到公社會餐了麼?”
白玉有些意外。
常增誌沒有回答白玉,衝柳青青和鄭花花一笑:“稀客稀客,金童玉女下凡到我們寒舍來了!”
鄭花花怪怪地看著他,平時沉默少言的常同誌怎麼突然風趣起來了?
常增誌用心良苦,他想把氣氛搞熱烈些,他知道柳青青和鄭花花心中必定有一種失落感,這個時候需要大力安慰。
他嗬嗬一笑,對白玉說:“幸虧你沒有去會餐,否則也將被涼拌一回,公社隻計劃了各個大隊工作組組長的夥食,其他的都得進食店,我近,身上又沒有預備糧票,隻好殺回本寨,不巧這餐給我碰著了!對了,我屋裡還有一瓶二鍋頭,我這去給你們拿來。”
他進屋搗鼓了一陣,最終隻拿出一把勺子,這時他才看到自己的那瓶酒早就擺在了桌子上,而且差不多去了一大半。
白玉和鄭花花被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柳青青也笑了,他說:“常大學,不好意思,沒經你的同意,我們就把你的酒給革命掉了!”
“革掉了好啊,放在那裡我看幾眼就醉了,我如果會飲酒,你今天就沒有這麼好的口福了。”
“剛到金城縣,我在餐館要了一碗麵條,一口進去接著就從鼻子裡鑽了出來,把我辣得全身冒汗,現在還可以少吃一些辣椒了,但酒是不敢喝的,你們就來個開懷暢飲吧。”
常增誌笑著說。
“開懷暢飲?”白玉笑了笑,狡猾地說:
“就這麼一瓶,說不定還搪不到柳青青的癮,更莫說我與鄭花花還是女中豪傑,白酒是要憑票供應的,這瓶裝酒隻有你常大學出馬,才用錢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