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想娶個媳婦還不簡單,就彆操心了。
這事兒,我心裡有數,等到該娶的時候,一定給你們帶一個漂漂亮亮、大大方方,勤勞能乾,又孝順公婆的姑娘回來。”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走的淘金江湖路有多凶險,就不是女人能摻和的,現在考慮這種事兒,是害人害己。
或許像上輩子那樣,等到有錢了再找一個。
但周景明又有些猶豫。
上輩子沒能再見雙親,自己一個人闖蕩天涯,無牽無掛,無關情愛的女人輕易能用錢換了又換,但現在……貌似娶一個女人回家,幫忙照顧二老也是應該,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當個“江湖浪子”。
不過,思來想去,匆忙間去相個親,隨隨便便娶一個,也不是自己心之所願,還是果斷打消這個念頭。
雙親也不過四十七八歲的年紀,來日方長。
沈鳳琴抽空,抱了被褥,到樓上鋪床鋪。
等到周景明上樓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床上換上了兩床全新的墊棉,蓋的被子也是新的,非常厚實。
床前貼心地放了個烤火用的烘籠,掀開被子還有兩個葡萄糖針水瓶子,裡麵裝了開水,將被子都捂得暖融融的。
霎時,周景明覺得,這個老舊的,板壁有些漏風的屋子是暖的,連帶著整個寒冬也跟著暖了。
這一晚,他睡得無比踏實,一覺醒來,外麵天光大亮,聽到樓下傳來砰砰砰的砍剁聲,還有年輕男女說話的聲音。
周景明趕忙起床,換了留在家裡的衣服,噔噔噔地踩著咯吱咯吱響的樓梯下到堂屋,看到屋外幫著忙碌的是自己的妹妹周星瑤和妹夫劉建峰。
“哥,你可真能睡,要是天晴,這個時候太陽都該曬屁股了!”
周星瑤正在給宰殺的老母雞拔毛,聽到周景明下樓的聲音,她回頭衝著他嬉笑。
“回來一趟不容易,連坐了好幾天車,就沒好好睡過一覺,回到家裡睡踏實了,就不想醒來!”
周景明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用五指釘耙隨便撓了撓頭發:“妹子,妹夫,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今天一大早,媽就到家裡去說你回來了,一年到頭,就隻有這幾天能見麵,反正現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兒,隔得又不遠,當然要過來好好聚聚!”
周星瑤口齒伶俐些,是個敢說敢做的人。
妹夫劉建峰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性格還有些內向,不善言辭,隻是不時衝著周景明笑笑,然後就忙著低頭洗刮著準備用來燉煮的豬肘。
周星瑤是前年結的婚,嫁在隔壁村,小兩口小學同班同學,性格上,一個強勢,一個溫和,日子談不上多好,但卻在嬉鬨中,將一個小家經營得挺美滿。
周景明在外工作,大部分時間就是小兩口幫忙照管著雙親,有點好吃好喝的,要麼專門將雙親接過去,要麼乾脆做好了送來。
田地裡的事兒,他們也沒少幫忙。
上輩子周景明從勞教農場出來,回到家的時候,也是小兩口安排了跨火盆、換新衣除晦氣,並且給了他不少幫助,那筆去北疆淘金的花銷,就是他們湊的。
對自己的妹妹、妹夫,周景明是真的沒話說。
當然,上輩子賺到錢了,也沒少在錢財上進行提攜。
隻是,以劉建峰的性子,不適合那淘金江湖。
包括現在也一樣,如今的淘金環境,比五年後還要殘酷得多。
就這樣和和美美的,不驚擾到他們,周景明就覺得很好了。
他很清楚,等啟程前往北疆,這一切將是他心底,最後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