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北境還好,在中原是天大的事。
為此蕭氏每次回去,都要巴結好王府那些女眷,也是怕她們在陳紹麵前多嘴。
不過她其實是有點多慮了,陳紹比蕭婷自己還看重她的能力。
陳紹很清楚,雖然自己有遠超此時的眼界,但是具體到商隊,自己恐怕很難做好。
術業有專攻,由她去開拓海外,比自己更靠譜。
蕭婷比自己更狠,更精明,也更會布局謀劃。
她毫無疑問是個經商的天才。
隻要給她足夠的權力,她就能在海外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商隊,像是東印度公司那樣的龐然大物。
這樣的經商天才或許自己身邊還有,但是都不如蕭婷純粹,而且還是自己的女人。
像劉繼祖,也是商人出身,也很有才華。
但是自己讓他棄官去經商,估計劉繼祖能當場抑鬱了。
想到沒有子嗣,蕭氏越發的遺憾,主要是自己天天在這深宅裡運籌帷幄,其實也很無聊啊。
生個孩子解解悶也是好的。
“等忙完這些事,到.四月時候吧,我們再回一次太原。”
“西域那邊的事,也得回去看看了,青蘭這條路打通之後,西域絲綢之路上,又多了一條黃金商道。”
蕭氏滿足地伸了伸胳膊,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想到這些事業她就激動。
——
檀州以北,古北口以南。
大隊騎兵翻滾如牆,越來越近。
在漫天的飛雪之中,戰馬嘶鳴之聲,漸次清晰可聞。
而在呼嘯的寒風裡,風卷著雪沫,漸漸就可見到各色製式的軍旗閃動,引著一隊隊的剽悍輕捷騎軍出現在視線當中,竟然是至少千騎以上的規模。
這樣的騎兵,哪怕隻有千騎,也拉出了好大的陣仗!
為首的一人,正是頂在最前線,一邊和女真韃子試探性進攻,一邊操練兵馬的嶽飛。
讓嶽飛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些騎軍,軍容裝備,都是和定難軍一樣供給的。
坐騎都是上好河西馬,或者草原戰馬。
雖然不如北麵駿馬高大,但是耐性很好,以前在大宋軍中,是萬萬不敢奢望的。
這些都是定難軍大本營的產物,他們根本不缺,甚至有些馱馬,看上去都比以前大宋的戰馬要好。
而身上甲胄完全,或者是汴梁大宋武庫精製劄甲鱗甲,或者是從西夏原本的環衛鐵甲。
嶽飛身邊幾個親信猛將,甚至還有幾個披掛著被武人視為至寶的青唐冷鍛瘊子甲。
這玩意是可以當做傳家寶的。
關鍵時候,真能救命,而且還不止一命。
如果你僥幸有這麼一套甲胄,而且時常衝鋒在前,那麼彆猶豫,打完仗給它磕一個都是應該的。
坐騎神駿,甲胄精良也就罷了。這千餘騎大隊,隨身軍械完全齊備,一看就是照著騎戰上陣打一場大戰的模式攜帶的!
每名甲騎,都跟一個移動的小型武庫似得。
除了掛在得勝鉤上的馬戰長兵刃之外,身上丫丫叉叉,還帶著銅錘鐵鐧鶴嘴鋤之類的馬戰短兵刃。
鞍側每騎都掛著四個撒袋,撒袋中輕箭重箭一應俱全,將撒袋撐得鼓鼓囊囊的。
勒住戰馬之後,高高舉起手臂,嶽飛身後的騎兵,也很快止住了腳步。
嶽飛練兵的能力,雖然看似被發揮出來了,其實還沒有完全發揮。
他的厲害之處,不是能把一萬人訓練成精兵,而是能把五萬人以上規模的人馬訓練成精兵!
這種能力,古往今來都很少見,有這個本事的,基本都是彪炳史冊的風雲人物。
嶽飛剛開始駐紮在這裡,宗澤壯其誌,又感覺自己年邁不能成事,便把麾下人馬陸續交給嶽飛。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宗澤又後悔了,要回去不少。
他瞧著嶽飛,好像不太對勁了,幾次的書信往來,還有身邊人的講述,宗澤發現一個問題:除了殺出關外報血海深仇外,他的愛將嶽鵬舉對大宋朝廷的忠心,似乎沒剩下多少。
根本就不想管
嶽飛的人剛剛停下,負責在此守備,此時正站在古北口軍寨上的金兀術,當即破口大罵。
其中還夾雜一些他剛學會的漢話,生怕底下的人聽不懂,他專門找河北漢人學的。
帶著河北口音。
這段時間以來,這些南人幾乎是每隔三五天,就要來軍寨下撩閒。
關鍵又不真的進攻,讓金兀術不厭其煩。
幾個膽子大的,騎馬上前,抽冷子射幾箭,然後快速騎馬返回。
運氣不好的,馬屁股上,就得被女真韃子射一箭。
好在這麼遠的距離,一般是無法破甲的。
嶽飛親自騎馬,往前走了幾步,挺槍罵道:“狗韃子,有膽的下來。”
金兀術一擰護腕,“我去宰了他!”
軍寨上的人,和嶽飛打了一年多交道了,如何不認得他。
他們趕緊攔住自己的將主,心中都道你去不是送死麼。
嶽飛隔三差五帶著人來,也是一種練兵,讓他們提前適應和女真對線。
見那女真大將真的要下來,嶽飛眸子一亮,剛要熱身,卻見他又被拽住了。
嶽飛哂笑一聲,舉槍過頭,手下見狀也是輕車熟路,紛紛笑著叫罵起來。
金兀術越發的難受,他咬著牙,瞪大眼珠,恨不得把那個大小眼的宋將生吞活剝。
此時,有一個女真蒲裡衍上前,在他耳邊小聲道:“宗弼,宗望病重,叫你們都去他帳中!”
金兀術一聽,登時急了,握著他的肩膀道:“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派人來。”
金兀術又叫完顏宗弼,一直是跟隨宗望的,聽到這消息也顧不上再跟嶽飛生氣了,走下寨牆騎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