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羊終於明白了:魏文通追殺蘇櫻,根本不是因為“燕女”的身份,而是奉了北燕總督狼王的密令。三年前蘇家滿門被斬,蘇櫻是唯一的漏網之魚,狼王布下天羅地網,而魏文通就是潛伏在靖邊軍裡的爪牙。
可笑的是,齊誌遠收了金子瞞報“燕女已死”,反倒讓蘇櫻陰差陽錯地活下來了。
如今這層窗戶紙被捅破,魏文通必然會下死手。
“三年前,狼王擰斷了我父親的頸椎。”
蘇櫻咬牙道:“現在,該輪到他的喉嚨嘗嘗燕翎刀的滋味了。”
張牧羊沉聲道:“算我一個!但現在,咱們得先變強!”
“可魏文通……”
“我答應你,遲早割下魏文通的腦袋,給你當球踢。”
張牧羊冷笑著,將信紙撕碎塞入口中吞咽了下去,有些秘密必須爛在肚子裡。
蘇櫻看著他眼底的光,緊繃的脊背緩緩放鬆,點了點頭。
從那天起,張牧羊給張家村的這些後生們,製定了一個魔鬼式的訓練……
彆人還在被窩裡焐著,他們就已經跑步了。
彆人吃飯時慢吞吞地嚼著糠麩,他們三口兩口扒完,就拎著刀去劈木樁。
彆人早已鼾聲震天,他們還在月光下紮馬步,汗水浸透了棉襖,一凍就結成冰碴,脫下來時嘩啦作響。
張小北進步最快,能穩穩舉起百斤石鎖,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像石塊。
狗剩的箭術愈發精準,三十步外能射中懸掛的銅錢。
蘇櫻的身法如鬼魅,連獵犬都追不上她的腳步。
至於張牧羊?
他將煉皮境打磨到了大圓滿,每一寸肌肉都像蓄滿力量的弓弦,腦海中係統麵板的數字靜靜跳動著……殺神道刀術:12/100!每漲一分,就意味著在戰場上多一分活下來的底氣。
一個月後,陳秀成突然將所有人召集到校場。
“集合!”
陳秀成的喊聲打破了日複一日的訓練節奏。
五百名新兵在寒風中列隊,個個凍得鼻尖通紅,卻挺直了腰杆。
張家村的後生們像換了個人似的,他們的皮膚更糙了,肩膀更寬了,腰杆更硬了,眼神裡的怯懦被狠厲取代,跟剛入營時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彆。
陳秀成站在高台上,聲音透過寒風傳下來:“營將大人開恩,準你們三天年假,但年關前必須歸隊,遲到者軍法處置!對了……每個人到軍需處領取第一個月的俸祿。”
“吼!”
新兵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當兵吃餉,可軍餉向來是拖了又拖,誰也沒想到能這麼快拿到手?不少人已經開始盤算,回去給娃買塊糖,給婆娘扯尺布了。
不過,有幾個老兵在那兒嘀咕著:“提前發餉是戰前慣例,上次發完錢,一半人沒回來。”
“嗬嗬,你不咋說上次活下來的,都升了伍長和什長呢?”
臥槽!
張牧羊心下一沉,趁著這些人收拾行李的功夫,他把田衝給堵在營房中了。
“什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個……”
田衝眼神閃爍,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北燕鐵騎已經南下了,鎮南關戰事吃緊,你們……怕是要提前上戰場了,怕是要提前見血了。”
要開戰了?
張牧羊望了眼那麵在風中獵獵作響的軍旗,仿佛聽見了戰馬的嘶鳴與刀劍的碰撞。
看來……
這三天,怕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