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靈泉邊,將那枚沾了藥渣的銀簪放進泉水裡。原本清澈的泉水瞬間泛起一層黑沫,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清澈。
“果然有毒。”黃玉卿眉頭緊鎖,蘇清柔這是明擺著要置她和孩子於死地。
她舀了一勺靈泉水喝下,剛才因為動了氣而有些發緊的小腹頓時舒緩了許多。目光落在藥田旁的那排書架上,那裡放著她上次治好太醫後得到的醫書。其中一本《毒經》裡,似乎記載過類似的毒理。
正翻看著,外麵傳來蕭勁衍的聲音:“玉卿?”
黃玉卿連忙退出空間,打開房門:“你回來了?”
蕭勁衍大步走進來,目光落在她臉上,見她神色無異,才鬆了口氣:“蘇清柔沒為難你吧?”
黃玉卿搖了搖頭,將那瓶湯藥遞給他:“她倒是沒做什麼,隻是送了一盅安胎藥來。”
蕭勁衍接過瓷瓶,打開一聞,臉色驟變:“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吧。”黃玉卿將那根變黑的銀簪遞給他。
蕭勁衍看到銀簪上的黑色,瞳孔驟然收縮,周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氣:“她敢!”
“彆生氣,”黃玉卿按住他的手臂,“我沒喝,隻是讓春桃收起來了。”
蕭勁衍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裡,聲音裡帶著後怕和憤怒:“我去找她!”
“等等!”黃玉卿拉住他,“現在去找她,她定然不會承認。我們沒有證據。”
“證據?”蕭勁衍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瓶藥就是證據!”
“她可以說是我們自己加了料,故意陷害她。”黃玉卿冷靜地分析道,“畢竟,她是蘇家嫡女,又是你的青梅竹馬,外人隻會信她,不會信我。”
蕭勁衍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氣得不輕。他知道黃玉卿說的是實話,京中那些貴女本就看不上她,若是鬨起來,隻會說她善妒,容不下蘇清柔。
“那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是。”黃玉卿從袖中取出那塊留音石,“我早有準備。”
她將留音石放在桌上,輸入一絲內力。很快,蘇清柔那嬌柔做作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這方子是我祖母當年懷雙胎時用過的,絕不會有錯……”
“……勁衍哥哥小時候體弱,還是我時常送去補品呢……”
“……妹妹剛嫁過來,怕是不知道勁衍哥哥最不喜人浪費藥材……”
蕭勁衍越聽臉色越沉,尤其是聽到蘇清柔那些暗示兩人關係親密的話,更是怒不可遏。
“還有這個。”黃玉卿又將那枚變黑的銀簪遞給他,“這藥裡加了特製的藏紅花,尋常醫官查不出來,但用銀簪一試便知。”
蕭勁衍捏著銀簪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節咯咯作響:“我這就去蘇家,讓他們給個說法!”
“現在還不是時候。”黃玉卿拉住他,“她既然敢這麼做,背後定然有人指使。我們得先查清楚,她的藥是從哪裡來的,是誰教她這麼做的。”
蕭勁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黃玉卿說得對,蘇清柔雖然驕縱,但膽子還沒大到敢在將軍府下毒的地步。
“我讓人去查。”他沉聲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
黃玉卿看著他眼中的堅定,心中一暖:“我知道。”
蕭勁衍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低沉而溫柔:“委屈你了。”
黃玉卿搖搖頭,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無比安心。或許,這場合作婚姻,真的能開出不一樣的花。
就在這時,春桃匆匆跑進來:“夫人,將軍,剛才蘇小姐的侍女去了趟相府!”
“相府?”黃玉卿和蕭勁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相府是當朝宰相蘇博文的府邸,也就是蘇清柔的父親。難道這件事,連蘇宰相都知道?
“看來,事情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黃玉卿眉頭微蹙,“蘇家一向中立,怎麼會突然針對將軍府?”
蕭勁衍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或許,他們不是針對將軍府,而是針對我。”
最近邊關不寧,朝中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蘇家這時候出手,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蘇清柔的私情那麼簡單。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敢動我的妻兒,就要付出代價。”蕭勁衍的聲音冷得像冰,“玉卿,你安心養胎,剩下的事,交給我。”
黃玉卿點了點頭,心中卻隱隱覺得,這場風波,或許才剛剛開始。
她撫摸著小腹,在心裡默默道:寶寶們,彆怕,娘親會保護你們的。
而此刻,相府書房裡,蘇清柔正哭哭啼啼地向蘇博文告狀:“爹,您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黃玉卿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還說我送的藥有毒,這分明是故意羞辱我!”
蘇博文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敲擊著桌麵,目光深沉:“她真的沒喝?”
“沒有。”蘇清柔咬牙道,“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覺了什麼,隻是收下了藥,卻找借口沒喝。”
蘇博文眉頭緊鎖:“這個黃玉卿,不簡單。你上次說她會醫術,還治好了老將軍和小世子?”
“是啊,不過是些旁門左道罷了。”蘇清柔不屑地撇嘴,“爹,您就這麼放過她?要是讓她生下雙胎,將來在將軍府的地位就穩了,到時候女兒……”
“夠了!”蘇博文打斷她,“此事暫且作罷。勁衍那小子心思縝密,既然沒中計,就定然會查下去。你最近安分些,彆再惹事。”
“可是爹……”
“沒有可是!”蘇博文的語氣不容置疑,“現在還不是和鎮北將軍撕破臉的時候。至於黃玉卿……總會有機會的。”
蘇清柔不甘心地咬著唇,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黃玉卿,你給我等著,我絕不會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