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卿正低頭核對著府中采買的賬目,窗欞外傳來小世子蕭明軒咯咯的笑聲。她抬眼望去,隻見蕭勁衍正陪著孩子在院中放風箏,一身玄色常服襯得他肩寬腰窄,側臉線條在陽光下顯得柔和了幾分。自那日蕭勁衍當眾維護她,將蘇清柔趕出門後,將軍府的氣氛便悄然變了。
“夫人,這是這個月的藥材入庫單。”管事嬤嬤輕聲上前,將賬本遞過來。黃玉卿接過翻看,目光落在血參那一頁時微微一頓。空間裡培育的血參長勢正好,如今老將軍雖已蘇醒,卻還需慢慢調理,這味藥正好能派上用場。
正思忖間,院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侍衛的通傳:“啟稟將軍,宮裡來人了!”
蕭勁衍聞言收斂了笑意,將手中的風箏線遞給仆從,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廳。黃玉卿心頭一緊,放下賬本緊隨其後。她剛踏入正廳,就見一位麵生的太監正端著拂塵站在廳中,見他們進來,尖細的嗓音便揚了起來:“鎮北將軍蕭勁衍接旨!”
蕭勁衍撩袍跪地,黃玉卿也跟著屈膝,府中眾人齊齊跪了一地。那太監展開明黃的聖旨,抑揚頓挫地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將軍蕭勁衍戍守有功,今朔北防線告急,特命爾即刻攜家眷前往鎮守,不得有誤。欽此——”
最後四個字像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黃玉卿隻覺耳邊嗡嗡作響。朔北?那是比北疆更苦寒的邊境,常年風沙肆虐,更兼與蠻族接壤,戰事頻發。她抬眼看向蕭勁衍,見他脊背挺得筆直,接過聖旨時指尖微顫,卻依舊沉聲應道:“臣,領旨謝恩。”
太監宣完旨,臉上堆起虛偽的笑意:“蕭將軍,陛下可是盼著您早日平定朔北呢。咱家這就回宮複命了。”蕭勁衍命人奉上厚禮,送走太監後,廳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將軍,這旨意來得太突然了。”副將秦風忍不住開口,“朔北雖有戰事,卻無需您親自前往。”蕭勁衍將聖旨放在桌上,指腹摩挲著冰冷的卷軸:“陛下的心思,豈是我等能揣測的。”他看向黃玉卿,見她臉色平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黃玉卿確實驚訝,卻更多的是鎮定:“既已接旨,便隻能準備動身。隻是朔北苦寒,老將軍和明軒怕是受不住。”蕭勁衍點頭:“我會安排妥當。你先去收拾行李,尤其是藥材和禦寒之物,越多越好。”
回到房中,黃玉卿立刻進入空間。靈泉潺潺流淌,藥田裡的藥材鬱鬱蔥蔥。她想起蕭勁衍的話,心中一動,開始清點空間裡的物資。糧食、藥材、種子……這些東西在朔北都是稀缺之物。她又取出靈泉水,分裝在幾個陶罐裡,打算帶在身邊。
正忙碌著,門外傳來敲門聲。“玉卿。”蕭勁衍的聲音響起。黃玉卿開門讓他進來,見他眉頭緊鎖,便知他心中憂慮。“是不是有什麼不妥?”她輕聲問道。蕭勁衍坐在桌邊,沉聲道:“京中暗流湧動,這道聖旨來得蹊蹺。我懷疑,有人不想讓我們留在京城。”
黃玉卿心頭一凜:“是因為老將軍的病?還是……”蕭勁衍搖頭:“或許都有。但更可能的是,有人忌憚我手中的兵權。”他看向黃玉卿,眼中帶著一絲歉意,“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黃玉卿淺笑:“既為夫妻,自當同甘共苦。再說,朔北雖苦,卻也清淨。”她的坦然讓蕭勁衍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此行凶險,你務必小心。我已命秦風加強護衛,你若有任何異動,立刻告訴我。”
接下來的幾日,將軍府上下都在忙著準備出發事宜。黃玉卿將空間裡的物資悄悄轉移到馬車上,蕭勁衍看在眼裡,卻並未點破。他知道黃玉卿有秘密,卻選擇相信她。
這日傍晚,黃玉卿正給老將軍喂藥,忽然聽到院外傳來爭吵聲。她出去一看,隻見秦風正押著一個小廝進來,那小廝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夫人,這奴才想在馬料裡下毒,被屬下逮住了。”秦風沉聲道。
黃玉卿心頭一沉,看向那小廝:“是誰派你來的?”小廝眼神閃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蕭勁衍聞訊趕來,冷冷地看著小廝:“說,是誰指使你的?”他周身的寒氣讓小廝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是……是小的一時糊塗,求將軍饒命!”
蕭勁衍示意秦風將人帶下去審問,轉頭對黃玉卿道:“看來,他們已經動手了。”黃玉卿點頭:“我們得加快速度,儘快離開京城。”蕭勁衍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想讓我死的人,還沒出生呢。”
當晚,黃玉卿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她想起穿越過來的種種經曆,從衝喜新娘到將軍夫人,從激活空間到治好老將軍,一路走來,雖有波折,卻也收獲了親情和信任。她看向身旁熟睡的蕭勁衍,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家。
夜深人靜時,一道黑影悄然潛入將軍府,卻被暗處的護衛發現。雙方交手幾招,黑影見勢不妙,迅速逃離。秦風來報時,蕭勁衍和黃玉卿早已醒來。“將軍,沒抓住人,但看身手,像是宮中的侍衛。”秦風低聲道。
蕭勁衍眼中寒光一閃:“看來,有人迫不及待要動手了。”他看向黃玉卿,“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黃玉卿點頭,心中卻在思索,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是朝中的政敵,還是另有其人?
第二天清晨,將軍府的車隊準時出發。黃玉卿坐在馬車上,看著漸漸遠去的京城,心中感慨萬千。她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但她知道,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車隊行至城外,忽然停下。秦風前來稟報:“將軍,前方發現可疑人員。”蕭勁衍掀開簾子,隻見前方林中影影綽綽,似有埋伏。他冷笑一聲:“看來,他們是不想讓我們活著離開京城。”
黃玉卿握住蕭勁衍的手,輕聲道:“小心。”蕭勁衍回握住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轉身對秦風道:“準備迎敵。”
隨著一聲令下,護衛們迅速列陣,嚴陣以待。林中的埋伏者見行蹤暴露,紛紛衝了出來,手持利刃,殺氣騰騰。一場激戰即將爆發,黃玉卿看著蕭勁衍挺拔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禱。她知道,這隻是前往朔北的第一道考驗,更艱難的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