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白日補覺或者做師父布置的功課,晚上跟著師父上課,練武。
師父教文很認真,教武卻隻讓我練基本功,基本功練紮實後,師父隻教我輕功不肯再教多的。
我雖不解,卻也照練。畢竟,他們沒有全心全意教我的理由。
我也意識到,靠人不如靠己。
於是,已經會點兒輕功的我,又開始爬牆偷溜出王府,我還是會去賭坊,贏來的銀子我都用來救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乞丐。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乞丐。”
沈清棠心思一動,猜測道:“赤月閣的人都是乞丐?”
季宴時低頭,在沈清棠嘴角落下一吻,“夫人總是這麼聰明。”
沈清棠:“……”
她開始回憶她五六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在現代,她隻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會兒她還沒生病,還沒被父母放棄。
縱使父母有些重男輕女,該給她的基本生活還是會給的。
能吃飽能穿暖能上學,還有不算多的零花錢能些很喜歡的小零食或者小玩具。
會在放學時和同學在胡同裡捉迷藏、踢毽子、跳皮筋。
而季宴時,明明含著金湯匙出生,卻過的連乞丐都不如。
五六歲的年紀已經開始算計著如何讓無家可歸的小乞丐們為他賣命。
“季一是第一批孩子?”沈清棠又問。
季宴時搖頭,“不是,第一批孩子都沒能活。”
“啊?”
季宴時笑,隻是眼睛裡泛著冷光,“彆太高看我,那時候我隻有五歲,還是太年輕,思慮不夠周全。
或者說,所有做事算無遺策、行事滴水不漏的人,都曾經為自己的失誤或者莽撞付出過血的代價。”
沈清棠:“……”
年幼的季宴時那時候有貴人相助,學到了一些皮毛知識,一點還不能足以防身的武功,就敢出去收買乞丐,卻忘了在王府裡沒有一個人是善茬。
王府裡的太監、宮女、小廝甚至連粗使婆子都是有背景的人。
他們是皇上、嬪妃、皇子、朝臣們安插在王府的眼線。
季宴時的小動作,能瞞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卻瞞不了一年兩年。
於是季宴時再次見到了皇上。
皇上微服出現在王府時,帶著季宴時費儘心思拉攏的幾個乞丐。
當然,小乞丐們都已經成了屍體。
死的慘絕人寰。
年幼的季宴時想起了師父新教的一個詞:殺雞儆猴。
無疑,他是那隻猴。
同樣,季宴時也被打的隻剩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