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連忙過去扶住他,給李滿堂順了半天胸口,老爺子才順過氣兒來。
瞅著李滿堂一副病癆子的樣,李景和李濤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
身後,李景的媳婦兒溫燕秋不陰不陽的說道。
“爸啊,你可看清楚,是不是你親兄弟。
彆是哪裡來的外地人,看老人要死了,想賴在咱家裡,讓咱們給發喪吧。
咱家窮的都要揭不開鍋了,可沒錢辦這事。”
這話說得太難聽,李滿富眼睛都立了起來。
“老大媳婦兒,你說什麼呢?
這是你二叔,我親弟弟。
我還能看錯?
肯定是路上坐車不舒服,難受了唄。
你咋能一見麵就咒人家死?”
他馬上衝著李滿堂和李奇賠笑。
“都是村裡人,不會說話,你們可彆見怪。
這是你兒子?”
李滿富看著李奇問李滿堂。
李滿堂喘了好幾口氣兒,終於安穩下來,虛弱的說道。
“嗯,是啊,這是我家老三,叫李奇。
可出息了,在我們寧省最好的大學念書。
還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呢……”
李滿堂的話沒說完,溫燕秋在身後狠狠啐了一口。
“哎呀我滴媽呀,你咋不說你兒子是省長呢?
還高考狀元。
全國有幾個高考狀元,能輪到你家頭上?
這人出門在外,身份真是全憑一張嘴怎麼吹啊。
當家的,趕緊回屋吃飯,然後歇會兒,天涼了還得下地乾活呢。
咱們就是老本實的種地人,可伺候不起嘴這麼大的親戚。”
溫燕秋越說越過分,旁邊的老二李濤和他媳婦兒劉翠都有點不落忍。
“大嫂,可不敢這麼說話。
人家畢竟大老遠來的,投奔咱們。”
“好好好,我說話不好聽,我沒有你們會裝好人。
你們可好好招待吧,我家想吃飽都得去大隊借糧呢,我可招待不起。”
說完這話,溫燕秋扯著李景就回屋了。
剩下老二李濤兩口子過來,攙著李滿堂,給送到東廂房裡,坐在炕上。
東廂房不大,但是硬生生間隔出兩間臥室一個廚房。
李濤順著李奇的目光看到對麵屋裡,嘴裡解釋道。
“那邊住著我妹妹,李珍,在大隊當會計,二十六了也不結婚,真讓人愁得慌。”
李濤媳婦兒劉翠則一臉不好意思。
“二叔,您千萬彆跟大嫂一般見識。
她那人就是嘴上說話難聽,實際上沒啥壞心眼。”
說著話,從廚房屋端出一碗水,送到李滿堂身邊,李滿堂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堆萎在炕上,跟李滿富解釋。
“大哥,我體格其實可好了,就是這一路,坐了四十多個小時火車,還有三個多小時汽車,折騰的。
暈車的滋味你是不知道,太難受了。”
李濤跟李滿富使眼色,父子倆來到廚房屋。
“爸,二叔來了,咋也的吃頓飯,我去大隊上借點苞穀,再去前麵老鄧家借兩塊錢,去割點肉吧。”
李滿富歎口氣。
“我前陣子給老唐家刻碑掙的八塊錢,又都被你大嫂要走了,說是給孩子買書包,買文具盒啥的。
說了好幾天,我也沒看著新書包長啥樣。
不給她就天天跟我撒潑打滾。
要不然也不至於吃塊肉都要出去借錢。”
李濤低著頭,悶悶的。
“您彆操心了,我這就出去張羅。”
李奇在屋裡把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來之前他預料到大伯家裡可能不太寬裕,可沒想到難成這樣。
李滿富回到屋裡,李滿堂有氣無力的問道。
“大哥,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