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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河屋疑雲,南北暗語(1 / 1)

雞叫頭遍時,艾時醒了。窗外的天剛蒙蒙亮,青灰色的光透過窗紙滲進來,照在對麵的土牆上,映出牆皮剝落的斑駁紋路。他翻了個身,發現身上蓋著的舊棉被沉甸甸的,帶著股太陽曬過的味道。

隔壁屋的門“吱呀”響了一聲,接著是鎖舌扣上的輕響。艾時心裡一動——劉胖子那屋的門,居然從外麵上了鎖。他披衣下床,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院子裡的雪化了大半,泥地上印著兩行腳印,一行深一行淺,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鞋底子還沾著濕泥。

“小老弟醒了?”劉胖子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帶著點爽朗的笑意。接著是推門聲,他掀著門簾走進來,身上的深藍色棉襖沾著白霜,眼鏡片上蒙著層水汽,“我去河堤上轉了圈,天剛亮就去了,想著說不定能碰到你的同伴。”

艾時盯著他凍得發紅的耳朵:“劉大哥起得夠早。”

“習慣了。”劉胖子摘下眼鏡,用袖口擦了擦鏡片,“護河員就得趕早,趁沒人的時候看看河堤有沒有裂縫,水裡有沒有亂下的網。”他重新戴上眼鏡,往火爐裡添了塊煤,“沒瞅見人,就河邊漂著點破爛,像是羊皮筏子的碎片,我沒細看。”

艾時的心沉了沉。他走到火爐邊,伸手烤了烤,掌心的凍瘡隱隱作痛:“能麻煩劉大哥帶我去看看不?說不定真是我們那筏子。”

“成。”劉胖子應得乾脆,“先吃早飯,我熬了玉米糊糊,就著鹹菜吃,管飽。”

灶房在簡易房的西側,搭著個土灶台,鍋裡的玉米糊糊正冒著熱氣,黃澄澄的,上麵浮著層油皮。劉胖子端出兩個粗瓷碗,盛了滿滿兩碗,又從壇子裡抓了把醃蘿卜條,切成丁撒在碗裡。

“趁熱吃。”劉胖子把碗推到艾時麵前,自己端起另一碗,呼嚕呼嚕喝了起來。蘿卜條醃得夠味,鹹裡帶點辣,就著糊糊吃,暖得胃裡發燙。艾時這才注意到,劉胖子吃飯時左手總是下意識地往腰後摸,像是在摸什麼東西,摸到一半又停住,手指在棉襖上蹭了蹭。

吃完早飯,劉胖子從床底下翻出雙解放鞋:“我這鞋你湊合用,45碼的,比你的腳大兩碼,墊兩圈布就穩當了。”鞋是舊的,鞋幫上補過兩塊補丁,鞋底的紋路快磨平了,但刷得乾乾淨淨,還曬過太陽,帶著點皂角味。

艾時往鞋裡墊了兩圈布條,係鞋帶時發現鞋跟處有個不起眼的破洞,洞裡卡著點暗紅色的土渣——不是河灘的黃沙,是那種黏糊糊的紅膠泥,帶著股土腥味。他不動聲色地把土渣摳出來,捏在指尖撚了撚,粉末細膩,混著點細碎的草木灰。

“走了。”劉胖子扛起靠在牆角的鐵鍬,率先出了門。

河灘上的風比昨天小了點,但依舊割臉。劉胖子在前頭走,步子邁得又大又穩,鐵鍬扛在肩上,隨著腳步“哐當哐當”撞著後背。艾時跟在後麵,踩著他的腳印走,45碼的鞋確實大,每走一步都得蜷著腳趾頭,不然鞋就會從腳後跟滑出去。

“就在那兒。”劉胖子指著前麵的淺灘。

艾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猛地一揪。淺灘上果然漂著堆破爛,是羊皮筏子的殘骸——十二張羊皮被撕得粉碎,沾著泥和水草,木杆斷成了幾截,其中一根還插著半塊沒被衝走的油布,上麵印著他昨天係的麻繩結。

“是我們的筏子。”艾時蹲下身,撿起塊羊皮碎片,上麵的裂口邊緣很整齊,不像是被礁石劃破的,倒像是被刀割的。他抬頭望了望奔騰的黃河,渾濁的浪頭一卷接一卷,把河灘的泥沙翻上來,又卷下去。阿冰的頭發、王勇的笑聲、張老二推眼鏡的樣子,突然在眼前晃了晃,他趕緊彆過臉,喉嚨發緊。

“彆太擔心。”劉胖子在他身邊蹲下,手裡的鐵鍬往泥裡插了插,“黃河這地方邪乎,有時候人被衝走十裡地,還能扒著蘆葦叢活下來。我年輕時候見過個撈屍的,說有次在下遊發現個老太太,抱著塊棺材板漂了三天,還活著呢。”

艾時沒說話,隻是把那塊羊皮碎片塞進懷裡。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裡麵劉胖子的舊棉襖,衣角處磨出了個小洞,洞裡露出點暗紅色的線——不是棉線,是那種盜墓時用來捆紮工具的粗麻線,浸過桐油,耐磨。

回到簡易房時,日頭已經升高了。院子裡的泥地被曬得半乾,踩上去“噗嗤”響。艾時站在院門口,突然停住了腳。

他抬眼望向北麵的山。那山不高,卻連綿起伏,像條臥著的龍,龍頭正對著院子的方向,龍身蜿蜒向西,龍尾藏在雲霧裡。南麵是黃河,河水在這裡拐了個大彎,形成一個天然的“玉帶環腰”。東西兩側各有一道土坡,不高不矮,正好擋住穿堂風,像是兩隻張開的臂膀,把院子護在中間。

“怎麼了?”劉胖子放下鐵鍬,看著他直愣愣的樣子。

艾時的手指在褲縫裡輕輕掐算,嘴裡低聲念著:“左有青龍盤臥,右有白虎蟄伏,前有照黃河),後有靠北山),兩側砂手環抱……”他猛地看向那三間簡易房,中間那間正對著北山的主峰,屋簷的角度恰好卡在“龍睛”的位置,“這院子……是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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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眼?”劉胖子摸了摸後腦勺,“小老弟你說啥呢?我這破房子就是個護河站,去年才蓋的,哪有那麼多說道。”

艾時沒接話。心裡暗暗念叨:“穴觀動靜生死,隱隱始為生;脈看微微斷續,微微是正形。”這地方的脈氣藏得極深,表麵看是普通河灘,實則暗合“藏風聚氣”的要訣,尤其是中間那間房,正好落在“生死眼”上——陰宅選址的絕佳之地。

巧合?艾時不信。乾這行的都知道,真正的好穴,百年難遇,怎麼偏偏就被個護河員的破房子占了?

接下來的三天,艾時算是見識了劉胖子的“忙”。每天天不亮就出門,說是巡視河堤,回來時總是一身泥,鞋上沾著的紅膠泥比河灘的黃沙還多。他總找各種理由不讓艾時靠近那間上鎖的西屋——“裡麵堆著防汛的麻袋,潮得很,進去沾一身黴味”“昨天剛灑了老鼠藥,彆進去碰著”“鑰匙落辦公室了,打不開”。

艾時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第四天傍晚,劉胖子巡視回來,進門時帶進來一股風,風裡裹著股土腥味——不是河灘的腥,是那種深埋地下、混著朽木和青銅鏽的土腥氣,長年下墓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天晚上,艾時沒睡踏實。他躺在床板上,聽著隔壁劉胖子的呼吸聲,腦子裡反複琢磨著那間上鎖的西屋。月光從窗縫鑽進來,在地上投下道細長的影子,像把刀。

第五天一早,劉胖子剛從外麵巡視回來,肩上扛著鐵鍬,褲腿沾著泥,正彎腰脫鞋。艾時突然開口,聲音不高不低,像塊石頭砸在水裡:

“北方一脈,崇山峻嶺千古秀。”

劉胖子脫鞋的動作猛地一頓,後背的肌肉僵了僵。他沒回頭,過了足足三息,才緩緩直起身子,轉過身時,臉上的憨厚笑容沒了,眼神裡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慢悠悠地接了句:

“南方一脈,山川大河向東流。”

艾時心裡“咯噔”一下——是行內人!這兩句是南北派盜墓行當裡的暗語,前句是北派切口,問對方是否同源;後句是南派回應,表明確認身份。尋常人聽著就是兩句順口溜,隻有走土的才懂其中門道。

他往後退了半步,腳跟抵住牆根,這是行內防備的姿勢,隨即拱手道:“北派,艾時。”

劉胖子也拱了拱手,臉上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倒比之前的憨厚多了:“南派,劉胖子。”他頓了頓,摘下眼鏡,用布擦了擦,“說實話,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不對勁。尋常遊客哪有你這眼神?看山看水跟看墳包似的,直往骨頭上瞅。”

艾時扯了扯嘴角,露出抹苦笑:“彼此彼此。護河員身上哪會有‘土香’?劉大哥這三天沾的泥,怕是能堆出個小墳頭了吧?”他特意加重了“土香”二字——這是行內對墓土腥味的諱稱。

劉胖子“嘿”了一聲,把鐵鍬往牆角一靠,鐵鍬頭撞在石頭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倒像是解開了什麼鎖。“還是你鼻子靈。”他走到火爐邊,添了塊煤,火苗“騰”地竄起來,照亮了他眼底的精光,“既然都是行內人,我也不瞞你。這屋子,確實不簡單。”

艾時沒接話,等著他往下說。北派講究“觀氣”,南派擅長“尋脈”,雖同屬一行,路數卻不同。這劉胖子敢在氣眼上蓋房,還藏著間上鎖的屋,絕不是普通的“走土”。

劉胖子卻沒提西屋的事,隻是往艾時手裡塞了個烤紅薯,剛從爐子裡扒出來的,燙得人直搓手:“先吃點東西。既然認了同行,就沒什麼藏著掖著的。你那幾個同伴,我或許能幫你找找。”

艾時捏著滾燙的紅薯,心裡的疑團更重了。這劉胖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西屋裡鎖著的,又是啥?他望著跳動的爐火,突然覺得這簡易房裡的每一寸空氣,都藏著沒說出口的話,像黃河底下的暗流,看著平靜,底下卻全是漩渦。

紅薯的甜香混著煤煙味飄過來,艾時咬了一口,燙得直哈氣,心裡卻清明得很——這地方,絕不止是個護河站那麼簡單。而這個南派劉胖子,怕是比黃河的水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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