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他死死盯著麵如土色的謝鈞傾。
謝仲淵冷哼出聲,目光如炬:“五千兩,修一個亭子?”
“鈞傾,你來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麼亭子,是金子做的,還是玉石砌的!”
謝鈞傾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在族長謝仲淵犀利的目光下,隻能囁嚅道:“我……我……”
“哼!”謝仲淵重重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字據摔在桌上,“此事,必須徹查!”
他站起身,目光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隻是這五千兩,這彆院從買下到如今所有的開銷,一筆一筆,都給我查個水落石出!”謝仲淵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如此中飽私囊。”
正廳之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
族長謝仲淵那一聲質問,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的不是漣漪,而是足以將人吞噬的暗流。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帶鉤的刺,死死釘在謝鈞傾身上。
謝鈞傾的額角,冷汗已經彙成了溪流,順著慘白的臉頰滑落,洇濕了雲錦鍛的衣領。
他想開口解釋。
可那個城西彆院,那個銀環還沒來之前的糊塗賬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放在楚銀環身上。
楚銀環見狀,當即往前一步,款款站了出來。
“族長息怒。”
她來得不久,沒聽到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隻當是自己的丈夫被柳如依這個毒婦逼得百口莫辯。
楚銀環看著自己的丈夫麵色慘白,心中萬般憐惜。
她身為天山聖女,同時也是未來的侯府主母,豈能坐視夫君受辱。
“鈞傾之所以支取這五千兩,並非為了私利。”
楚銀環微微揚著下頜,目光掃過柳如依時,帶著一絲輕蔑的憐憫,仿佛在看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跳梁小醜。
她轉向族長,聲音裡充滿了浩然正氣:“這筆錢,是夫君為了孝敬族中長輩,特意用來修葺彆院,建造一處雅致庭院所用。”
“夫君常說,謝氏一族同氣連枝,長輩們的安康與顏麵,便是我們做晚輩的頭等大事。此舉,絕無半分私心。”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義正言辭。
不明就裡的幾位下人甚至露出了然的神色,覺得還是大房這位新夫人識大體。
唯有柳如依,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那笑意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落在楚銀環自以為是的正義感上,卻帶著千鈞之重。
“哦?”
柳如依開了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天真的好奇,“原來是這樣。”
她看向楚銀環,一雙清澈的眸子,不含絲毫雜質,卻像能洞穿人心的鏡子。
“既然侄媳婦對這彆院的用途如此清楚,想必是去過的了?”
柳如依頓了頓,帶著促狹笑意道:“不知那彆院究竟作何用處,可否為族長與各位長老,詳細說上一說?”
楚銀環聞言,胸脯挺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