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馬夫,柳如依的威名在下人中已經到了能止小兒夜啼的地步。
午時,柳如依在淺溪軒召集了侯府所有管事。
她坐在主位上,巧織站在一旁,宣讀著新的人事任免。
“……原大房名下花園、荷塘、前院灑掃等差使,現統一劃歸二房管轄,由周管事負責。”
“原先負責采買的王管事,調任祠堂看守。”
一條條命令下去,大房安插在各處的人手被連根拔起,換上的都是柳如依提拔上來的,或是立場中立隻認差使的人。
這等於徹底斬斷了老太太和楚銀環伸向府中的手腳。
消息傳到大房,楚銀環正在房中煩躁地走來走去。
“那個賤人!她這是要將整個侯府都變成她的一言堂!”謝鈞傾氣急敗壞地罵道。
楚銀環停下腳步,臉上浮現出一抹狠毒:“她蹦躂不了幾天了,府裡越亂越好,正好方便我師兄們行事。”
她走到窗邊,寫下一張字條,喚來心腹丫鬟:“立刻送出城,交給天山派的人。告訴他們,今晚子時動手,我要柳如依的秘方,還有她的那雙手!”
淺溪軒內,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
柳如依處理完府務,回到院中,看見謝雲崢正坐在廊下看書。
她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謝雲崢放下書卷,將一張紙推到她麵前。
柳如依拿起一看,上麵用清俊的字體羅列著十幾個名字,後麵標注著他們的職位、靠山和親屬關係。
“這是……”
“老太太養在府裡的眼睛和耳朵。”謝雲崢淡淡開口,“有幾個,藏得很深。”
柳如依看著名單上一個叫“錢安”的名字,他是負責府內修繕的管事,看起來毫不起眼,後麵卻標注著:嶽清秋陪房的乾兒子。
柳如依見狀苦惱說道:“這些不比我早上懲戒的那些可以隨意拔掉,哎,到底如何才能將他們一網打儘。”
“直接拔了,會惹得老太太狗急跳牆,鬨到族長那裡,又是麻煩。”謝雲崢給她倒了杯茶,“不如將他們調去管些無關痛癢的閒差,每日看著你大權在握,卻無能為力,這才是最熬人的。”
柳如依看著謝雲崢,這男人雖然坐在輪椅上,但對侯府的掌控,對人心的洞察,遠超所有人。
她拿起那張紙:“多謝。”
“你我如今是夫妻,侯府安穩,你我才能都安穩。”謝雲崢重新拿起書,“你的手段很好,夠快,也夠狠。”
得了這份名單,柳如依立刻又下了幾道命令。
那個負責修繕的錢安,被調去管理侯府最偏僻的西角門,每日的工作就是開關門。
幾個老太太的心腹婆子,被派去守著冰冷的庫房。
柳如依沒有辭退他們,卻用這種方式廢了他們所有的用處,讓他們成了活生生的擺設。
做完這一切,柳如依站在窗前,看著侯府的夕陽。
這場仗,她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