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愛莉希雅所說,她其實從未真正刻意隱瞞過他們。
戰鬥中偶爾閃過的粉色光輝,發梢莫名的增長,以及當年在終焉律者威壓下那不合常理的行動能力……點點滴滴,早已讓他們有所猜測。
但他們選擇了相信,相信那個帶來歡笑、守護同伴、比任何人都熱愛著這個世界的愛莉希雅。
看著夥伴們的反應,愛莉希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卻也帶上了一絲淚光。
她看向凱文,問出了那個她曾經問過的問題:
“凱文,如果……對我開槍,就能拯救這個世界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凱文的身體猛地一震。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天火大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但他無法回答。
理智告訴他應該那麼做,為了人類存續,為了犧牲的一切……但情感卻讓他無法將槍口對準眼前的她。
他的沉默,已然是最好的答案。
愛莉希雅似乎並不意外,她莞爾一笑,站起身,向凱文伸出手:
“那麼,在我離開之前,能邀請我們偉大的領袖,跳最後一支舞嗎?就當做……最後的禮物和告彆?”
凱文看著那隻伸向自己的、白皙的手,沉默了足足十秒。
最終,他緩緩站起身,僵硬地、卻又無比鄭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並不擅長跳舞,甚至可以說是笨拙。但這一支舞,他卻跳得異常專注、異常平穩,沒有踩錯一個節拍,沒有一絲一毫的失誤。
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與克製,都融入這最後的共舞之中。
舞蹈終了。
愛莉希雅輕輕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
她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柔和而純粹的粉色光芒,點點光粒如同被風吹起的蒲公英,從她的指尖、發梢開始,緩緩飄散。
“不要難過哦~”
她微笑著,聲音空靈而溫暖,
“這是我選擇的,最好的結局。”
“以始源之名……我將‘跨越終焉的可能性’與‘律者的人性’,作為最後的禮物……送給你們,送給所有活著的人……”
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淡,光芒卻越來越耀眼,仿佛要化作一顆溫柔的星辰。
在即將完全消散的最後一刻,她看著凱文臉頰上那兩道迅速凝結冰封的淚痕,俏皮地眨了眨眼,留下了最後一句帶著笑意的話:
“看吧,我就說……凱文的眼淚,果然會結冰呢……”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徹底化為無數粉色的光粒,如同一場溫柔的光之雨,緩緩灑落,然後消失不見。
桌麵上,那朵她贈送的水晶百合花,悄然綻放出更加柔和的光芒。
凱文僵在原地,臉頰上那冰涼的觸感如此清晰。
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
自兩年前之後,這是他第一次……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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