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洪元都在楊二虎教導下修煉‘伏虎樁’和十八式導引術。
得益於悟性增強,洪元的記憶和理解能力也極高,雖還達不到過目不忘的程度,卻也相差不遠了。
楊二虎隻是演練了兩三遍樁功和導引術,洪元就已嫻熟於心。
加之根骨奇佳,非但筋強骨壯,更兼具柔韌,導引術中那些普通人需要經年累月之鍛煉,方能做到的複雜苛刻動作也難不倒他。
楊二虎嚴肅著臉,為洪元糾正了少許錯誤,指正要訣,心中卻是嘖嘖感歎,直呼撿到寶了。
這一練就到了傍晚,天光黯沉,洪元渾身是汗,並未感覺到有多麼疲憊,反倒是酣暢淋漓,心胸極為快美。
興之所至,他又到了前院,按照楊二虎所教‘磐石功’的方法,提舉了幾遍石鎖,耍弄了一趟石球,這才在楊烈目瞪口呆中,楊二虎催促之下洗了把臉,等候晚飯。
晚餐自沒有晌午的宴席豐盛,卻還是有一大盤牛肉,一桶大骨湯。
美美飽食了一頓,楊二虎帶著洪元去院子轉圈,自然不是如那些閒人一般瞎溜達,而是授了門叫做‘趟泥步’的步法,囑咐他以後每日晚飯後,都在院子裡走至少兩刻鐘。
洪元自是答應。
這趟是第一次練‘趟泥步’,練習了有半個時辰,楊二虎將他領到了一個洗浴間,內裡放置著一個碩大的浴桶,仍然冒著熱氣騰騰的白氣。
楊二虎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入瓷碗裡,洪元見是一些粘稠晶瑩的液體,好似果凍狀沉澱到了碗底。
楊二虎倒了大概將碗底淹沒的份量,臉上已是肉疼,說道:“這是本門秘傳的‘虎骨膏’,可以塗抹,也可以用作藥浴,相較來說,藥浴效用更好。”
他將碗中膏液傾入浴桶,又舀了熱水燙乾淨碗底。
“浸泡藥浴不需要太長,水溫降下後就可出來,約莫一炷香時間,脫了衣服進去吧!”楊二虎在房間引燃一炷香,隨即便出了門去。
泡了藥浴,洪元換上屋內準備的明衣,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渾身上下酥酥麻麻,好似有許多隻小手輕輕按摩,無一處不舒坦,一下午鍛煉的那點疲勞儘去,神清氣爽。
這感覺太過美妙。
洪元身著輕便明衣,吹著不燥不冷的晚風,月光輝映而下,盈入眸中,當此時忍不住輕快的哼起歌兒來:“天已暮,月如初……熱血儘,化塵與土……”
‘這師父真是拜得太對了……’
洪元一邊哼歌,一邊回了楊二虎為他準備的廂房休息。
身為練武之人,房間布置不講究精致奢華,但勝在寬敞整潔,該有的物品都有,洪元脫了鞋就和衣躺在床上。
一時半會睡不著,便在床上練習十八式導引術中那些動作幅度不大的,甚至一邊練習,一邊放空思緒,按照導引術中的冥想法極力想象體內氣血的方位。
氣血存於人體,卻看不見摸不著。
是以要以堅定的意誌,自我認定一個位置,或手臂、腕、胸、臟腑等等,想象自己能以意念控製那些部位中的氣血流動。
說起來有些唯心,總之就是想感應乃至‘觸摸’氣血,首要便是催眠自己!
如此熬煉心性,經過千百次的反複練習,終有信念堅定之輩感應氣血,進而引導。
恍兮惚兮之間。
洪元好似感受到體內有一縷縷氣流遊動,忽而聚成一條小蛇,忽而散作無數絲流,流轉全身各處。
‘嗯?!不是說感應氣血乃是難關,需經年累月的磨練麼?好像也不是那麼艱難,不對!這是因為我有【氣貫百骸】的天賦……’
洪元想象著自身意念化為無形之‘手’,以手指去觸摸氣血,引導氣血前行,但每每方要觸及,氣血就一潰而散,隱沒不見。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立樁如山,導引鍛體,經過鍛煉和藥浴,筋骨體魄得到少許提升。根骨+1絲。)
“嗯?”
翌日清晨,洪元就看到了這排飛蚊小字,他念頭一動,眼前浮現出一排排奇異的字形。
【福地道主(灰)——門徑之外:洪元(18)】
【根骨:3/100】
【悟性:4/100】
【天賦:氣貫百骸、明目通幽】
洪元看著悟性一欄,隱隱感覺冥想法對悟性提升應也有些效果,隻是效果沒有那麼立竿見影。
‘每天的冥想法修行都不能落下……’
換好一身利落行頭,推開廂房門。
晨光方亮,楊烈比洪元起得還早,已經在後院練起了拳,他臉上尚有些淤青未散,乃是昨日武都雄‘指教’下留下的。
“武師叔!”
武都雄就站在場邊,環抱雙臂,目光平淡的看著,洪元忙上前打了個招呼。
武都雄點了點頭:“你來的正好,你昨日拜入本門,我這個師叔沒什麼見麵禮,先來過兩手吧!”
“啊?”
日頭升起的時候,楊家武館漸漸熱鬨了起來,一名名武館學徒,掛名弟子魚貫而入。
“館主果然回來了!”
“昨天某就看見武館開門,不過師傅剛回來,怕是還有些事要處理,不好來打攪。”
“嘿!我也這麼想……”
這些人年齡幾乎都在十幾歲到二十來歲之間,上了三十歲的也就兩人,學徒稱‘館主’,掛名弟子叫‘師傅’,衣著各有不同,但縱使一般的也都是衣裝整潔,沒什麼補丁。
畢竟真要是窮人,那一月最低三兩的耗費豈能掏得出來?
洪元聽見鬨哄哄的聲響,從後院穿廊而出,來到了前院。
楊烈尾隨而來。
洪元現下已經知曉楊家武館學徒和掛名弟子攏共十八人,他打眼一掃,見來者計有十五人,缺席三人,倒也不怎麼在意。
“兄弟,你們兩人是武館新來的?”一個左邊臉頰有顆黑痣的青年湊上來搭話。
洪元沒回答,楊烈笑嗬嗬道:“是啊!”
“哦!先來後到,按照順序,那你們得喊我一聲師兄,我姓周……”
臉上帶痣的周姓青年話音未落,已聽得一聲輕咳,楊二虎魁梧的身形出現在洪元,楊烈兩人身後。
周姓青年忙道:“楊師傅,您身體可好?”
“好得很,你先回眾人中,老夫有事情要宣布。”
楊二虎聲音洪亮,引得其餘人等紛紛轉頭,向著他行禮問候,同時詫異館主要宣布什麼事。
不過館主麵帶喜色,想來應該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