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倒是仁義,立即安排了兩人將暈過的小廝送回家,又招待起許夜,十分客氣道:
“客官,是我們禦下不嚴才給您造成不便,我在這裡向您道歉,作為補償,今日你在小店的消費,一律打八折,還望客官海涵。”
街上看戲之人聽見這話,明白此事已了,沒甚好看的了,紛紛作鳥散去。
掌櫃見青年人默了默,這才點頭,緩聲道:
“一百斤豆麵,一百斤高粱麵,另要五十斤豆子。”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馬上給你弄。”
掌櫃看著微微發福,動作卻很利索,拿出布袋便開始按照要求裝糧食。
隻是片刻,三個滿當當的袋子便放在許夜腳邊,掌櫃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水,溫笑道:
“客官,您的糧食裝好了,一共是三兩四錢,給您打八折,就是二兩七錢多二十文。我給您抹個零,您就給二兩七錢就好。”
許夜付了錢,便將東西全放入背簍。
背簍被裝的滿當當,甚至糧袋還高出一截,無形中透露著重的意思,掌櫃看著準備將背簍背起的許夜,不由提醒道:
“客人可是住在城中,若在城中,我們鋪子能給您送上門。”
“多謝,不必了。”
許夜道謝,蹲著的身子微微發力,這二百多斤的背簍便被輕鬆背起,麵上沒有絲毫吃力神色,仿若背上的背簍與空的並無兩樣。
‘果然如此!’
掌櫃雙眸微瞪,臉上沒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溫和模樣,心下卻很是驚訝。
他見識不淺,心中早就猜測眼前這青年人非是凡人,而是入了境的武者,否則之前那小廝也不會在他問話之時,吞吞吐吐說不出話。
那哪裡是說不出話,分明是被武者散出的血氣震了心神,方才如此!
‘此人麵孔著裝,非是幾大家族之人,卻年紀輕輕便入了境,想來背後依靠定然不小,還好我觀察細微,處罰了那小廝,否則定然要受其牽連。’
望著那道背著背簍漸漸消失的背影,掌櫃慶幸不已。
如今這世道,王朝搖搖欲墜,官府對武者的管控能力更是斷崖下降,武者個人武力強大,心頭不暢或一言不合便動手殺人者,不在少數。
他也不知方才那青年人的脾性,隻得立馬懲治小廝,好叫此人勿要動怒。
否則後果非是他能承受。
他本為本家一奴仆,幾十年來鞠躬精粹,誠誠懇懇直到今日,終是贏了家族信任,得了這一個糧鋪的掌櫃之位,於是不再終日卑躬屈膝,看人眼色,也娶了妻,有了子嗣,此生也算圓滿幸福了。
以往他總認為,鋪裡麵這些小廝就跟自己當年一樣,十分不易,於是對這些人都頗有寬容。
而正是他的寬容,今日卻險些將他的一切成就,毀於一旦!
思忖到此,中年掌櫃麵色不再溫和,冷了下來。
他心下決定。
即日起,必須加強對手下小廝的管理!
許夜倒不知此人所想,此刻他已背著東西,行走在縣城的街道上,在買些一些鹽、糖、豬板油,以及其他一些生活所需後,便準備回家。
就在途經一賭場門口時,卻見一人被押走走出,被無情丟在地上。
這人發絲淩亂,麵色憔悴,衣著肮臟,卻立馬爬了起來,像瘋子般,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時而又哈哈大笑,惹得旁人麵露厭惡,紛紛躲開,這瘋子嘴裡卻喃喃道:
“我贏了...哈哈哈...我買的大...是我贏了...哈哈哈...”
‘竟然是他!’
認出這人,許夜一時愣在原地,心中一片愕然。
這赫然是黃老頭那住在縣城的兒子,許夜還記得此人姓名,喚作‘黃梁’。
‘難怪老黃頭每日都要早早進山采藥,就是天涼也舍不得去添件新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許夜一直以為,隻是黃老漢的兒子不上進,這才讓黃老漢一把年紀不能享福,卻不曾想真相竟是如此。
這時,賭場裡又走出一人。
這人三十歲模樣,著件藍衣,頭發被盤在後腦,倒像個公子哥,他出來便看著瘋瘋癲癲的黃梁,麵上譏笑道:
“黃兄,你運氣不佳,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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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瘋了也好,你的房子、妻子,我都會好好替你照顧的!”
這人言罷便笑著揚長離去。
許夜皺了皺眉,心下卻在衡量,是否要將這瘋了的黃梁帶走。
‘算了,看在你爹的麵上,就幫幫你吧。’
思慮好一會,許夜還是決定將這瘋癲之人帶回去,交給黃老漢,出城時,許夜拿回自己的幾支箭,出奇的順利。
倒是這黃梁,一不理睬,便東奔西跑。
好在許夜並非常人,不然背著東西,還真追不到這人,最後隻能將其拉住,一直領著往村子趕。
‘隆隆...’
一處偏僻處,四周皆是野草樹木,極為隱蔽,許夜忽然聽見策馬奔騰之聲。
這聲音轉瞬即至,舉目朝前方一望,一群人手持刀兵,從林中走出,而扭頭看去,身後也是五個拿刀騎馬之人,兩幫人分彆將前後進退道路堵住。
許夜心裡一驚,立時警惕,將背後木弓取下握在手裡,一支箭矢被搭在了弓弦上。
瘋癲的黃粱卻在這劍拔弩張之際突然跳了起來,呼喊道:
“我押小...哈哈...我又贏了...錢...好多錢...全是我的...我發財啦!”
這一舉動,激的匪徒立刻抽刀,擺好架勢。
片刻,匪徒中的一人發現異常,笑道:
“原來是個瘋子。”
另一人匪徒打量著許夜二人,微微皺眉道:
“大哥,這兩個人穿的這麼落魄,一看就沒啥錢,浪費我們動手,不如直接讓他們走吧”
許夜朝這話音尋去,沒想到竟見到了一張極為熟悉的麵孔。
熊不凡。
那個父親被衙役打死之人的兒子,也是那個敢殺師爺的狠人。
這人此刻正穿著深藍色短打,手裡握著一柄大樸刀,一段時間沒見,臉上的狠厲之氣倒是更加明顯了。
‘這人居然做了山匪?’
許夜都已經準備動手了,卻不想這熊不凡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想到他會求情,儘管對方並沒說雙方認識的實情。
為首的匪徒聽見這話,隻是看著許夜手裡的木弓,眼中有興趣之色:
“這兩人是沒多少油水,但那年輕人手裡的弓倒是值點錢,背簍裡還有東西,咱們都三天沒開葷了,把這弓賣了正好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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