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眉心也擰了起來。
王會計這本賬,捅的簍子怕是能通天!
李大爺湊到周秦跟前,壓低了聲音,滿是擔憂:“周秦娃,衛民他……他這是瞅見啥了?魂兒都快嚇飛了!”
周秦搖搖頭:“我也說不好。但看衛民叔那樣子,賬本上的人,來頭不小。”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對著院裡還愣著的村民們揚高了聲音:“鄉親們!衛民叔去公社了,咱們安心等消息!都先回去,該乾啥乾啥,彆在這兒杵著了!”
眾人一聽,也是這個理,杵在這兒也解決不了問題。
於是三三兩兩地往外走,隻是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七上八下。
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剩下周秦、蘇月、李大爺和韓武幾人,還有癱軟的王桂蘭和抖個不停的劉菊香。
郭衛民一走,石古大隊的天,一下子就陰沉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周秦對韓武吩咐:“韓武哥,把王桂蘭和劉菊香先送回家,找兩個靠得住的民兵看著,彆讓她們再鬨幺蛾子,也彆讓她們跑了!”
韓武應了一聲,招呼人把兩個女人架走了。
蘇月端了碗水過來,遞給周秦,小聲問:“周秦哥,衛民叔他……不會出啥事吧?”
周秦接過水碗,灌了一大口,水有些涼,卻壓不住心裡的火。
“難說。那本賬,八成是牽到公社裡的大魚了。”
他放下碗,看著蘇月,“這幾天村裡不會消停,你自個兒當心點。”
蘇月點點頭,聲音輕柔卻堅定:“嗯,我曉得。你忙你的,家裡有我呢。”
接下來兩天,村裡頭瞅著風平浪靜,可底下早就炸開了鍋。
村民們三五成群,嘴裡念叨的,全是王會計那本黑心賬,還有郭衛民這一去是吉是凶。
各種瞎猜的話滿天飛,越傳越邪乎。
周秦這邊,既要穩住民心,讓大夥兒彆慌,地裡的活兒不能耽誤,還得盯著王桂蘭和劉菊香那邊,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王桂蘭呢?
起初是徹底蔫了,可沒過多久,那股子怨氣又從骨頭縫裡冒了出來,越燒越旺。
她恨周秦,恨劉菊香這個告密的爛貨!
眼瞅著自家男人完了,家底兒也快被扒乾淨了,她把這筆賬全算在了周秦頭上。
明著鬥不過,她就開始憋壞水,琢磨陰招。
她瞅著看管的民兵一個不留神,就湊到幾個愛傳閒話的婆娘跟前,壓著嗓子,嘴角咧著一股子陰森的笑:
“哎,老婆子們,我跟你們說個事兒,周秦家那個蘇月,瞧著人模狗樣的,骨子裡可騷著呢!”
“我可聽說了,她沒嫁過來的時候,在娘家那邊名聲就臭了,跟好幾個野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一個婆娘聽了,半信半疑:“不能吧?蘇月那閨女,瞧著挺老實的啊。”
王桂蘭“嗤”了一聲,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老實?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要不你們尋思尋思,周秦一個外來戶,憑啥在咱們村站得這麼穩?還不就是靠他婆娘那點見不得光的騷本事!”
這話跟點了火的柴禾似的,一下子就在村裡燒開了。
蘇月一開始還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