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文藝隊的“奇葩事故“與笑到打鳴的排練日常
李淑琴舉著手機衝進街道排練廳時，正撞見楊永革被晾衣繩纏成了“粽子“。他穿著借來的演出服——件綴滿亮片的粉色紗裙，是合唱隊王阿姨年輕時跳芭蕾穿的，此刻紗裙被晾衣繩勾住，他越掙紮纏得越緊，像隻撲騰的大閘蟹，嘴裡還叼著半張沒抄完的樂譜。
“家人們快看！“李淑琴笑得手抖，鏡頭都晃成了波浪，“楊師傅為藝術獻身了！“
彈幕瞬間被“哈哈哈哈“刷屏：
“救命！一米八五穿粉色紗裙是什麼人間疾苦！“
“這造型比楊師傅寫的小說還離譜！“
“李奶奶快管管你家老頭！“
李奶奶正蹲在地上給跳舞隊改裙子，聞言抬頭，手裡還攥著把大剪刀，嚇得楊永革差點把樂譜吞下去。“楊永革你乾啥呢？“她站起來，一米七八的個子在亮片裙麵前格外有壓迫感，“讓你掛窗簾，你把自己掛成彩燈了？“
說起來，這出“鬨劇“全因排練廳要裝新窗簾。街道辦事處給文藝隊撥了筆經費，李奶奶拍板買了批孔雀藍的絨布窗簾，說“上台背景得像樣“，結果窗簾太長，她就讓楊永革搭梯子剪一截。誰知道這老頭眼瞅著李奶奶在台下教新隊員踢腿，分了神，踩空梯子不說，還一頭紮進了晾衣繩——那繩上掛滿了跳舞隊洗的演出服，亮片粘了他一身。
“我、我想給你個驚喜。“楊永革掙紮著辯解，紗裙的裙擺被扯破個洞，露出裡麵的花棉褲，“聽說你年輕時跳《天鵝湖》總掉裙子，我想試試這裙子結不結實......“
“試你個大頭鬼！“李奶奶憋笑憋得肩膀發抖，走過去解繩子，手指碰到他後背的亮片，突然“哎喲“一聲——被亮片劃了個小口子。楊永革立馬急了，也不管自己還纏著繩，張嘴就往她手指上吹：“彆動，我包裡有創可貼......“
這一幕被鏡頭懟得清清楚楚，彈幕裡“狗糧“刷得飛起，有人打賞了十個“火箭“，留言說“求把這段剪成鬼畜視頻“。李淑琴笑得直不起腰，沒注意手機支架被晾衣繩絆了一下，“哐當“摔在地上，鏡頭正好對著天花板，拍了滿屏的蜘蛛網。
好不容易把楊永革解救出來，他的粉色紗裙已經成了破布條。合唱隊劉阿姨心疼得直跺腳：“這可是我當年的定情信物！“楊永革趕緊賠罪，說賠她件新的，劉阿姨眼睛一亮：“那你給我寫首詩吧，就寫"紗裙上的亮片像星星"。“
“行！“他拍胸脯，轉頭就找李奶奶要紙筆，卻見她正拿著那破紗裙比劃，“這料子改個圍裙不錯，烤桃酥時防油。“
楊永革的詩還沒寫，排練廳又出了新狀況。跳舞隊排《小蘋果》，張大爺非要加入，說“老年人也能潮“，結果他跳著跳著，假牙掉了，正好卡在地板縫裡。一群人圍著地板摳假牙，摳了半天沒摳出來，張大爺急得拍大腿：“那是我閨女給我買的進口貨！“
最後還是楊永革想出主意，往地板縫裡倒了點桃酥渣——李奶奶剛烤的，酥得掉渣。“等螞蟻來搬渣，說不定能把假牙頂出來。“他說得一本正經，結果真招來兩隻螞蟻，在假牙旁邊爬來爬去，逗得大家笑倒一片。李淑琴舉著修好的手機拍，直播間在線人數直逼十五萬，有人留言說“這比春晚好看“。
更離譜的還在後麵。合唱隊練《黃河大合唱》，李奶奶嫌大家唱得沒氣勢，讓楊永革去買麵大鼓來伴奏。楊永革倒是買來了，卻是個兒童玩具鼓，鼓麵印著喜羊羊，敲起來“咚咚鏘“的，跟扭秧歌似的。合唱隊剛唱到“風在吼，馬在叫“，他“咚咚鏘“一敲，全體跑偏，變成了“風在吼，馬在叫，喜羊羊在把歌唱“。
李奶奶氣得搶過玩具鼓就往他懷裡砸：“楊永革你故意的吧！“楊永革抱著鼓躲，沒留神撞翻了放服裝的箱子，裡麵的戲服滾了一地——有穆桂英的翎子，有許仙的帽子，還有件孫悟空的虎皮裙。不知是誰起哄，把虎皮裙往楊永革身上套，把翎子往李奶奶頭上插，瞬間湊成了“孫悟空大戰穆桂英“。
“吃俺老孫一棒！“楊永革舉著玩具鼓喊。
“看我穆桂英轅門斬子！“李奶奶揮著紅綢帶打。
兩人追著繞排練廳跑，撞翻了樂譜架，踢倒了塑料花，最後一起摔在墊子上，笑得喘不上氣。李淑琴把這段掐了下來，配了段字幕：“老年文藝隊的日常：不是在出糗，就是在出糗的路上。“
那天傍晚，大家坐在排練廳吃李奶奶烤的桃酥，楊永革的粉色紗裙被改造成了桌布，鋪在臨時搭的桌子上，亮片在夕陽下閃閃爍爍。張大爺終於把假牙摳出來了，用清水衝了衝就戴上，說“帶著桃酥味，吃飯更香“。劉阿姨拿著楊永革寫的詩，笑得滿臉褶子：“這"亮片粘在頭發上，像你當年看我的眼神"，寫得比你小說強！“
李奶奶偷偷碰了碰楊永革的胳膊：“喂，明天還買鼓不？“
“買！“他啃著桃酥，眼睛亮晶晶的，“買個能敲出"咚咚鏘"的，配你唱《穆桂英掛帥》。“
李淑琴收拾手機時，看見後台有粉絲留言：“以前覺得老了很可怕，看你們這樣，突然期待變老了。“她笑著回複：“生活就是場搞笑劇，重要的是有人陪你一起笑場。“
排練廳的燈漸漸暗下來，隻剩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滿地的亮片和樂譜上。楊永革在幫李奶奶收拾戲服，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拉拉扯扯，像兩個沒長大的孩子。明天大概還會有新的“奇葩事故“——或許是楊永革抄樂譜抄成了菜譜，或許是李奶奶教跳舞把自己繞進了彩帶裡，但那又怎樣呢？
畢竟，能一起笑到打鳴的日子，怎麼過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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