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社區“冬日故事會”與爐火旁的溫暖長卷
冬至前夜,北風卷著雪籽敲打著窗欞,社區活動室的煙囪早早升起了白煙。李淑琴踩著梯子往爐膛裡添煤,煤塊“嘩啦”一聲落進火塘,火星子濺在青磚地上,像撒了把碎金。“這爐子得燒旺點,”她用火鉗捅了捅煤層,火苗“騰”地竄起來,映得她鬢角的白發都泛著暖光,“不然講故事時凍得磕巴,哪還有滋味。”
活動室裡已經擺好了陣勢。楊永革扛來張長條木桌,是從廢棄教室搬來的,桌麵坑坑窪窪,他鋪了塊紅絨布,布角磨出了毛邊,是張大媽結婚時的陪嫁。“部落裡講故事就圍著火塘,”他往桌旁擺了圈小馬紮,馬紮腿都用布條纏了,免得滑動時發出聲響,“講餓了就烤塊肉,邊吃邊講,能講到天亮。”
石蛋抱著個鐵皮爐進來,爐子裡燒著鬆木疙瘩,煙帶著股鬆脂香。他把爐子放在桌子中央,鐵皮被燒得通紅,映得他臉蛋也紅撲撲的。“楊大哥說鬆木火不嗆人,”他往爐邊放了幾個紅薯,紅薯皮上還沾著泥土,“烤紅薯配故事,比糖果還甜!”
張大媽拎著個竹籃,裡麵是剛炒好的瓜子和花生,裝在鐵皮餅乾盒裡,盒子上印著“為人民服務”,是她兒子小時候的零食盒。“嗑瓜子不耽誤聽故事,”她給每個人麵前擺了把瓜子,指尖沾著點瓜子殼,“去年講‘白毛女’,石蛋聽得直掉眼淚,今年換個熱鬨的。”竹籃裡還藏著塊藍布,是準備給怕冷的人搭腿的。
周硯田抱著個陶壺,裡麵是煮好的薑棗茶,壺嘴冒著白汽。“這茶驅寒,”他給每個人倒了碗,茶湯紅亮亮的,飄著片薑,“我爹以前走夜路,就揣著這麼壺茶,喝一口暖到腳心。”老三跟在他腳邊,脖子上係著個小棉墊,是張大媽給縫的,免得凍著脖子。
王大爺背著個布包,裡麵是他攢的“故事道具”:個缺角的瓷碗、頂破草帽、還有本紙頁發黃的《林海雪原》。“講楊子榮就得戴草帽,”他把草帽往頭上一扣,帽簷歪到一邊,“當年在村裡曬穀場,我就戴這草帽講‘智取威虎山’,全村孩子都追著我聽。”
冬日故事會的規矩是“輪流坐莊”,每人講個故事,題材不限,聽得最入迷的人能得塊張大媽做的芝麻糖。李淑琴在黑板上寫規則時,粉筆末簌簌往下掉:“故事不在長短,在走心。我媽講‘孟薑女’,每次都哭,聽得我也跟著掉眼淚,那才叫本事。”
天擦黑時,活動室裡已經坐滿了人。楊永革先開講,他往火堆裡添了塊鬆木,火星子飛起來,像群螢火蟲。“部落有座山,山上有個洞,”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股奇特的韻律,“洞裡住著個老山神,專管迷路的孩子……”
故事裡的老山神長著鹿角,披著熊皮,總在雪夜裡提著鬆明火把,給迷路的孩子指路。有次石蛋問:“山神會餓嗎?”楊永革笑了,往爐子裡添了塊木柴:“他吃鬆針,喝雪水,看見孩子笑就不餓了。”石蛋趕緊往嘴裡塞了塊紅薯,生怕自己不笑會讓山神餓肚子。
張大媽講的是她年輕時的事。“我插隊那年冬天,”她嗑了顆瓜子,瓜子殼吐在手心,“雪下了三尺深,我們去山裡砍柴,迷了路,是個獵戶救了我們,他屋裡就掛著張熊皮,比楊大哥說的山神還威風。”李淑琴擦了擦眼角:“那獵戶後來呢?”張大媽搖搖頭:“第二年進山就沒回來,大概成了山神吧。”
周硯田的故事帶著點溫情。“我兒子三歲那年,”他摸了摸老三的頭,雞溫順地蹭著他的手,“冬天發燒,我背著他走了十裡地去衛生院,雪沒到膝蓋,他趴在我背上,說‘爹,星星在跟我眨眼睛’。”石蛋突然問:“那星星是老山神變的嗎?”周硯田笑了:“或許是吧,總有人在暗處護著咱們。”
王大爺的《林海雪原》講得最熱鬨。他戴著破草帽,手舞足蹈地模仿楊子榮:“天王蓋地虎!”大家齊聲接:“寶塔鎮河妖!”石蛋沒聽過,急得直拍手:“後麵呢?後麵呢?”王大爺故意停住,喝了口薑棗茶:“想聽?得先給我磕個響頭。”石蛋真的磕了個,引得大家笑成一團。
李淑琴講的是紡織廠的故事。“有年冬天機器壞了,”她望著爐火,眼神飄得老遠,“我們女工輪流用手搓線,凍得手指通紅,卻沒人叫苦,因為這批布要給邊防軍做棉衣。”她頓了頓,聲音有點啞,“後來收到軍人們的感謝信,說穿上我們做的棉衣,在雪地裡站崗都不冷,那時候覺得,再凍也值。”
石蛋的故事最簡單,卻讓大家安靜下來。“我在部落時,”他的聲音有點抖,手裡的紅薯皮捏成了團,“阿爸教我認星星,說最亮的那顆是祖先變的,會跟著我們走。來到這裡後,我發現那顆星星也跟著,就在老槐樹上空。”楊永革把他拉到身邊,往他嘴裡塞了塊芝麻糖:“對,祖先和我們,都在這顆星星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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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有人提議玩“故事接龍”,從王大爺開始,每人說一句,連成個新故事。王大爺起頭:“雪地裡來了隻狼。”張大媽接:“狼嘴裡叼著個布娃娃。”周硯田接:“布娃娃穿著紅棉襖。”李淑琴接:“棉襖上繡著朵梅花。”楊永革接:“梅花是用狼毛繡的。”石蛋接:“狼其實是山神變的,來送娃娃回家。”大家都拍手,說這結局最好。
烤紅薯熟了的時候,楊永革把它們扒出來,燙得直搓手。紅薯皮焦黑,掰開裡麵卻金燦燦的,甜香混著鬆脂香飄滿屋子。老三也得了塊,周硯田用手掰成小塊喂它,雞吃得“咯咯”叫,鈴鐺在安靜的屋裡響得格外清。
後半夜,爐火漸漸小了,大家卻沒散去。王大爺靠在牆上打盹,草帽滑到了地上;張大媽把藍布蓋在李淑琴腿上,自己的頭歪在她肩上;周硯田給老三的食盆添了點米,雞窩在牆角像個暖和的小窩;楊永革用樹枝在地上畫部落的地圖,石蛋趴在旁邊看,手指跟著畫圈圈。
李淑琴往爐子裡添了最後塊煤,火苗舔著煤塊,發出“劈啪”的輕響。她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這故事會比任何華麗的演出都動人。
冬日故事會的意義從來不是故事多精彩、聽得多入迷,而是有群人願意陪你圍在爐火旁,聽你講過去的故事,跟你一起為虛構的角色擔心,就算屋外寒風呼嘯、屋裡爐火漸弱,也覺得比獨自守著空房更暖和。這些混著鬆脂香的瞬間,就像爐裡的餘燼,看著快滅了,卻能焐熱整個寒冬,把孤獨的日子都烘得暖暖的,帶著股說不出的踏實。
至於明天的雪會不會停、爐子裡的火會不會滅?誰知道呢。但可以肯定的是,隻要這群人還能聚在活動室裡烤紅薯、喝薑茶、講故事,就算雪封了門、煤燒完了、故事講得顛三倒四,也會笑得像孩子一樣開心。因為最好的故事,從來不是完美的情節,而是身邊那群能讓你覺得“有他們在,再冷的夜也能熬過去”的人啊。
天快亮時,雪停了。楊永革把石蛋背回家,孩子懷裡還攥著塊沒吃完的紅薯;張大媽的藍布落在了活動室,上麵沾著點瓜子殼,像撒了把小芝麻;李淑琴把沒喝完的薑棗茶裝在陶壺裡,說“留著下午喝,還能暖身子”;周硯田給老三的棉墊加了層布,雞縮在裡麵,隻露出個小腦袋;王大爺的破草帽掛在牆上,帽簷還歪著,像在等著下一次講故事。
石蛋醒來時,太陽已經照進窗戶,窗台上的冰花像幅畫。他跑到活動室,看見楊永革在修爐子,張大媽在掃瓜子殼,李淑琴在黑板上寫“下次故事主題:春天”,突然覺得,這個被爐火、笑聲和紅薯香填滿的冬夜,成了心裡最暖的念想,比任何故事都難忘,比任何春天都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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