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革想了想:“叫‘豆香居’咋樣?又有豆子,又有香味。”
“好!”傻妞拍手,“就叫豆香居!我這就去讓趙村長給寫個幌子!”
趙老實寫得一手好字,聽了樂嗬嗬地答應,找了塊粗布,用墨筆寫了“豆香居”三個大字,晾乾了就掛在院門口,紅綢子係著,風一吹飄飄蕩蕩的,老遠就能看見。
村裡人路過都來瞅,張婆婆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笑:“傻妞家出息了,都有字號了。”
日子像石磨裡的漿水,慢慢淌著,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月。醬豆腐醃好了,揭開缸蓋,醬香混著豆香往出冒,傻妞捏了塊嘗,鹹中帶香,比鮮豆腐更有嚼頭。王掌櫃來拉豆腐時見了,眼睛直發亮,當場就訂了二十斤,說要給城裡的客人送過去。
這天傍晚,楊永革算完賬,往炕上一坐,傻妞正把新賺的銀子往炕席底下塞,塞完了數了數,突然“呀”地喊了一聲。
“咋了?”楊永革嚇了一跳。
“夠一百五十兩了!”傻妞指著銀錠子笑,“咱能蓋房了吧?”
楊永革也愣了——這陣子忙著添活計,竟沒留意銀子攢了這麼多。“夠了,”他點頭,“明天就去找趙村長,讓他幫忙看看地基。”
第二天一早,趙老實就帶著村裡的瓦匠來了,圍著傻妞家的院子轉了轉,又往村東頭的空地指:“那兒好!離河邊近,取水方便,也離你家老院近,照應著也方便。”
傻妞爹蹲在空地上扒拉了把土:“這地肥,以前種過麥子,打地基結實。”
說乾就乾,瓦匠們開始挖地基,夥計們也來幫忙,狗剩力氣大,抱著石頭往地基裡填,二柱則趕著牛車去鎮上拉磚瓦。傻妞站在旁邊指揮,頭上係著紅綢帕子,一會兒喊“石頭擺齊點”,一會兒喊“土填實點”,比誰都上心。
楊永革則去鎮上買木料,路過布莊時,給傻妞扯了塊紅綢布:“蓋房時掛在梁上,吉利。”
傻妞接過來,往身上比了比:“等房蓋好了,我就用這布做件新衣裳。”
蓋房的日子熱鬨得很,村裡人都來幫忙,男人們搬磚壘牆,女人們則在傻妞家的老院做飯,蒸饅頭、燉豆腐,香得半條村都能聞見。春桃抱著張婆婆的小孫子來送飯,小家夥瞅著新房的架子,“咿咿呀呀”地伸手,傻妞捏了塊軟豆腐遞過去,小家夥含著笑,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過了半個月,新房總算蓋起來了——五間正房,兩間廂房,正房寬敞,能住人,廂房一間當工房,一間當倉庫,院裡還搭了個大棚子,能放石磨和蒸籠,比老院亮堂多了。
上梁那天,趙老實拿著紅綢布往梁上係,傻妞站在底下瞅,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楊永革往灶房裡瞅,新盤的灶台比老院的大兩圈,能同時煮兩鍋漿,蒸籠也擺得整整齊齊,心裡暖烘烘的。
“搬進去住嘍!”傻妞拽著楊永革往新房跑,屋裡的炕鋪著新褥子,桌上擺著新做的木匣子——是用來裝銀子的,比以前的布包結實多了。
傻妞把銀子倒在新桌上,擺成一小堆,又把楊永革給她買的花釵插在頭上,在屋裡轉了個圈:“咱有家了。”
“是呢,”楊永革從身後抱住她,“有家了。”
窗外的夥計們正往新房的院裡搬石磨,“咯吱咯吱”的磨聲混著笑聲飄進來,傻妞娘在灶房裡喊“吃飯了”,聲音暖融融的。傻妞靠在楊永革懷裡,聽著院裡的動靜,突然笑了:“以前我爹總說我傻,沒人要,現在我有你,有新房,有銀子,比誰都強。”
楊永革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鼻尖蹭著她發間的桂花香氣——那是上次做米粉時沾的,洗了好幾遍都沒洗掉。“以後會更好,”他說,“等秋天收了黃豆,咱再添兩台石磨,雇更多的人,讓‘豆香居’的豆腐和米粉,賣到縣裡去,賣到城裡去。”
傻妞點點頭,往他懷裡鑽了鑽:“都聽你的。”
日頭慢慢沉下去,把新房的影子拉得老長,院裡的夥計們還在忙,石磨轉起來了,米粉的香味飄出來了,混著傍晚的風,漫過新蓋的房頂,漫過老槐樹,漫過每個人的心裡。
傻妞突然想起啥,拽著楊永革往院裡跑:“咱去看看驢棚!豆寶是不是還在老院?”
豆寶正被夥計牽往新房的驢棚,見傻妞來了,“噅噅”叫了兩聲,甩著尾巴蹭她的手。傻妞摸了摸它的頭,又往它槽裡添了把豆餅:“以後這兒就是你的新家了,好好拉磨,給你吃最好的豆餅。”
豆寶嚼著豆餅,尾巴甩得更歡了。
楊永革靠在新房的門框上,看著傻妞逗豆寶,看著夥計們往倉庫裡搬黃豆,看著夕陽把新房的牆染成金紅色,突然覺得,這日子就像剛出鍋的米粉,暖乎乎的,筋道,往後的路還長,慢慢走,準能走得更亮堂。
傻妞跑過來,拽著他的手往屋裡走:“吃飯了!我娘燉了豆腐丸子!”
屋裡的燈亮了,暖黃的光透過窗欞照出來,映著梁上的紅綢布,晃得人心裡也暖。楊永革跟著傻妞往裡走,腳步踩在新鋪的青磚上,踏實得很——他知道,從今天起,這兒就是他的家了,有傻妞,有豆腐香,有過不完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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