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心轉身撿起自己的斷臂,用地上的木板簡單生了個火,把斷臂放在上麵烤製。
食人魔的驕傲,讓他不允許自己提供未經烹飪的菜肴。
而滕樹的心神,正如索心說的那般,沉入了一間狹小的審訊室。
審訊室被玻璃幕牆隔成了三個房間,一個血跡斑斑,一個陰森冰冷。
而滕樹身處的這一間,竟看上去有些溫馨。
因為它與滕樹家的客廳,一模一樣。
柔軟的沙發,暖和的壁爐,茶幾上擺放著一套青藍色茶具,牆上掛著滕樹與妻女的合照。
三個房間,各站著一個索心。
血跡房間的索心麵目猙獰,陰寒房間的麵沉似水,隻有滕樹身邊的這個麵帶微笑。
“坐下來喘口氣吧。”
微笑索心柔聲說道。
滕樹沒有理會他,而是愣愣地看著照片中的妻女。
“她們回不來了。”
微笑索心輕輕歎了一口氣。
滕樹依然看著照片出神。
“等你解了毒,我會放你出去的。”
“你不殺我?”
滕樹問道,可眼睛還盯著照片。
“一個小時,或者一年,這對你來說,有意義麼?”
微笑索心抿嘴一笑。
“的確如此。”
滕樹側過身,看向玻璃幕牆的另一邊,那個陰暗索心。
“可一分鐘,卻能讓結局天差地彆。”
微笑索心聞言,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
“也許我失算了,可你又何嘗不是?”
“我失算?這間審訊室由我絕對掌控,這是因果鐵律,何來失算一說?”
微笑索心這樣說著,可卻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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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這裡之前,我也沒有感覺到。”
滕樹笑了,他的笑容儘顯釋懷,又帶著幾分迷茫。
“在我的心靈中,存在某種能夠抵禦因果律的力量。它有著更高層次的邏輯,也許正是來自你所說的虛無主義。”
“可奇怪的是,我不記得我是怎樣獲得它的。”
“命運就是這樣啊……讓人摸不著頭腦。”
在微笑索心驚慌的目光中,滕樹一記頭槌,竟砸碎了和另一間審訊室之間的玻璃牆。
陰暗索心見狀,立馬抓起身邊的鎖鏈,想要捆住滕樹,後者卻像得到了神明的祝福一樣,老邁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拳便將陰暗索心打倒。
又是一記頭槌,第二道玻璃牆應聲而碎,猙獰索心暴露在滕樹的麵前。
“不能出手!!!他還沒有解毒!!!”
微笑索心遠遠地喊道,可猙獰索心不聽他的,單手一拽,一把嗡嗡作響的電鋸便抄在手中。
那沾滿血跡的電鋸,無數夢魘纏繞,攜帶著對心靈致命的力量。
猙獰索心暴戾地舉起電鋸,狠狠向滕樹劈來。
然而,東秋設置的虛無屏障,在此刻給予了滕樹無窮無儘的力氣,他輕鬆躲過電鋸,反手一肘頂在猙獰索心的心口,將後者砸到了審訊室的牆壁上。
“造化弄人啊……”
滕樹彎腰撿起電鋸,毫不猶豫地揮向了自己的咽喉。
“不!!!”
微笑索心怒吼著,雙臂猛然揮舞,整個審訊室瞬間崩塌瓦解。
而現實中的滕樹,心神立刻回歸身體。
動力外骨骼暴起,正在烤肉的索心還沒反應過來,冰冷的刀刃便貼上了他的脖頸。
“你果真是個特彆的人。”
索心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烤自己。
“不過,遊戲已經結束了。”
滕樹看著被切成精細小塊的烤肉,麵龐抽了抽。
索心說的沒錯,如果被拉入審訊室後,索心第一時間就給自己喂肉,那麼他已經順利通過了遊戲。
“你就不怕,火焰讓解毒劑失效麼?”
“我可曾是一名外科醫生。在藥劑學如此發達的蘭德,想找到一款不耐高溫的藥劑可不容易。”
索心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動手吧,浪費時間去烤肉,這是我咎由自取。”
滕樹搖了搖頭,移開了刀刃。
“我本想通過遊戲,讓你意識到生命的可貴。可是你的因果律讓我明白,你已經成為了你口中的那種,被虛無主義侵蝕的人。你這樣的生命,是無法作出改變的。”
“如果想阻止你繼續吃人,隻能殺了你。”
哢嚓一聲,滕樹收回了拳刃。
“可是你說得對,遊戲結束了。”
“在遊戲之外,我不會殺人的。”
說罷,滕樹有些嫌棄地看了看那些烤肉,走到一處牆角打開一個暗格,拿出另一針解毒劑給自己注射,又走過來為索心取下爆炸頸環。
“浪費你一隻手臂,真是抱歉。”
他的語氣沒有一絲歉意,反而滿是嘲諷意味。
索心低頭看了看斷臂,謙謙一笑。
“我一直想換個機械手來著,這在一線城市可是潮流。”
“傻逼。”
滕樹有氣無力地罵道,隨後卸下了外骨骼,一屁股坐在地上。
“彆這麼垂頭喪氣嘛!你正在幫陳鏡做事吧?我可以為你額外提供一些線索。”
索心來到他身旁坐下,撿了一片烤肉填進嘴裡。
“惡心。”
滕樹惡寒地看著這一幕,吃人肉這種事,對他來說還是難以接受。
“你應該也想知道,關於小醜的事吧?”
滕樹聞言頓時豎起了耳朵,他的確對那個神秘的小醜十分好奇。
“剛剛我說過,抑鬱症重症患者,會被虛無主義侵蝕。而在小醜的身上,我看到了最純粹的虛無。”
“你用以抵抗我因果律的那種力量,與他身上的虛無如出一轍。在小醜的身上,同樣存在某種可以隔絕因果律的屏障。我曾嘗試對他發動能力,卻完全不能生效。”
提起這件事,索心的雙眸中,竟隱隱有著一絲後怕。
“這個人,恐怕大有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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