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提議,大家把尿液收集起來,缺鹽脫水時喝尿來補充鹽分。但許多人都覺得很惡心,加上饑餓導致的情緒低落,沒有人願意這樣做。
又渡過一個寒冷的夜晚,第四天早晨,營地裡又少了四個人。
從地上尚未被風撫平的腳印來看,他們也向著來時的方向逃跑了。
還偷走了那兩顆水果。
這下子,隊伍裡隻剩下20人,動搖者還有4人。
黑大個看著四個留下來的動搖者,他們的臉上驚疑不定,也有些懊惱。
今日的采集計劃與之前一樣,黑大個小隊負責捕獵,林戎小隊儘量獲取一些簡單的食物。
探索小隊人數縮減1人,同時4名動搖者被拆成兩組,編入探索小隊。
主乾部隊沿著鐵軌繼續前進,但缺乏能量的他們體力不支,推進距離隻有前幾天的一半。
傍晚時分,黑大個小隊依然空手而歸,好在林戎他們找到了一片野生藜麥,將青綠的麥穗碾碎後,用熱水煮成一鍋苦澀的麵糊,勉強能為眾人補充些營養。
喝完一小碗麵糊,黑大個召集眾人在篝火旁坐下來,麵色冷峻地說道。
“我知道,我沒能為大家帶來肉食,辜負了各位的期待。可能有人覺得,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不想再留在這個團體裡。”
那4名動搖者,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因為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
黑大個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繼續說道。
“想走的,我不會強留,畢竟人各有誌。但是我必須告誡你們,返程也不一定是正確的選擇。人數越少,在冰原中存活的幾率就越低。”
他沒有盯著那4人看,而是直勾勾地注視著跳動的篝火。
“為了這個團隊,我不能給選擇離開的人提供食物或任何資源,希望各位能夠理解。”
這一晚,氣氛幾乎凝重成了實質。
黑大個拿走了能作為武器和工具的金屬扶手,金屬水壺由林戎保管,麵糊熬乾剩下的麵坨以及劈裂成條的木材,分彆交給了娃娃臉和喪氣青年。
一夜無話。
第五天,那4名動搖者果然離開了。
大家對此心照不宣,誰也沒說什麼。
分隊配置與之前一樣,不過探索小隊的人數縮減到5人。
林戎小隊今天什麼都沒找到,但黑大個小隊卻意外地抓獲一窩灰白色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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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沒有了動搖者,還如願以償地吃上了肉,大夥的心情輕盈了不少。
如果能將狀態和心態保持下去,他們也許真的能成功。
然而,第六天的清晨,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有兩個人,被人用利器割喉,直接死在了營地中!
傷口粗糙且皮肉翻卷,還覆蓋著一層冰霜,顯然是有人用水凝結成冰刀,然後殺死了他們。
凶器消失,地上的腳印也被昨晚的寒風抹平,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隊伍裡,有內鬼!”
喪氣青年冷聲說道,一部分人迅速與身邊的同伴拉開距離,懷疑地看著昔日的戰友。
黑大個注意到,算上喪氣青年在內,懷疑者一共有8人。
這部分人並不會因為處境的艱難而動搖,卻在先前的訓練中因為戰友的死而喪失了對政府的信任,進而開始懷疑他人的用心。
而在一個需要合作才能活下去的環境,不信任同伴無疑會讓生存變得更加艱難。
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他們必須提防潛在的殺人凶手,儘量分辨身邊人的意圖。
而黑大個手裡的武器,則成為了平衡這場荒唐博弈的關鍵。
可以充當短棍的金屬扶手一共有四根,黑大個自己留下兩根,給了林戎一根。
最後一根,他本想交給娃娃臉,後者近些日子在營地一直努力收集資源製造工具,哪怕帶著傷也咬牙堅持,應該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麵對遞來的武器,娃娃臉卻一臉驚恐地拒絕了。
無奈之下,黑大個隻好將短棍交給了喪氣青年。
得到武器的喪氣青年有些意外,因為他也是懷疑者的一員,甚至算是他們當中的領頭人。
在今天的人員分配上,眾人第一次沒有聽從黑大個的安排,而是按懷疑者和堅定者的陣營分為兩撥,然後對半混合。
黑大個、林戎和喪氣青年,帶著2名堅定者和3名懷疑者聯合外出捕獵,娃娃臉和其餘人留在營地保障後勤,唯一的水壺也交到了娃娃臉手中。
一路上,探索小隊全部嚴陣以待,隻有喪氣青年不停地在沿途留下一些記號和陷阱。
“你有很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看來之前我應該讓你去捕獵的。”
黑大個慚愧地笑笑,想要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喪氣青年隻是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有了喪氣青年的加入,狩獵變得出奇地順利。
一天下來,探索小隊捕獲了兩隻烏鴉,用陷阱逮住了一隻野兔和一隻肥碩的地鼠,喪氣青年還找到了一些可食用的野菜和蘑菇。
有了豐盛的食物,眾人的心情總算好了幾分,懷疑者和堅定者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隻是當他們回到營地時,異變再生!
主乾部隊留有4名懷疑者,還有1名堅定者和娃娃臉。
而此時,營地裡的懷疑者少了1個,地上還躺著一具懷疑者的屍體,另外2名懷疑者正在圍攻娃娃臉和另一人。
那名堅定者已經身受重傷,娃娃臉腿部的傷勢也加重了,血液滲透褲子染紅了大片布料。
“住手!”
黑大個怒吼一聲,其餘人趕忙跑上前製止了四人。
兩名懷疑者還想動手,喪氣青年走過去給了他們一人一耳光,這才讓他們消停下來。
在眾人的詢問下,娃娃臉驚魂未定地說出了實情。
四名懷疑者不願意和他們兩個堅定者待在一起,於是也脫離營地收集木材,沒想到其中一人落入了一個陷阱,陷阱用乾草和積雪覆蓋,底部有許多尖銳的木刺,顯然是人為產物。
落下去的人當場死亡,由於一直結伴而行,剩餘的三人沒有懷疑彼此。而娃娃臉和堅定者剛才離開過營地去解手,三人便懷疑是他們做的。
懷疑者們怒氣衝衝地返回營地質問,兩人則一直否認。雙方爭執不下,一名較為激進的懷疑者要求娃娃臉交出水壺。
娃娃臉不交,他們就動手搶,進而爆發了肢體衝突。
另一名堅定者被打成重傷,娃娃臉悲憤交加之下,失手用木柴戳穿了一人的喉嚨,也就是地上的那具屍體。
在弄清了來龍去脈後,更多的謎團出現了。
娃娃臉和堅定者一直待在一起,且行動不便,因此嫌疑不大。
4名懷疑者結伴而行,又是受害者,也可以排除嫌疑。
那麼,殺人的陷阱,是誰製作的呢?
就連黑大個,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隊伍裡唯一會製作陷阱的喪氣青年。
不對,喪氣青年今天一直待在探索小隊裡,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敵人,有可能不在隊伍裡。”
喪氣青年冷哼一聲,讓人鬆開了兩名懷疑者。
兩人此時也漸漸冷靜下來,看著地上被被鮮血染紅的屍體,憤怒已經化作悲涼。
“我們活不下來的……”
現在,已經不再有人懷疑,這是先驅者計劃的第二階段訓練。
因為這種漠視生命的風格,與第一階段如出一轍,甚至要更加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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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前進的道路是正確還是錯誤,不知道敵人來自外部還是內部,甚至不知道驅動自己前進的,是本能還是信念。
除了喪氣青年,所有懷疑者們接連坐在地上,一臉的頹喪與絕望。
黑大個想要向之前一樣去鼓勵他們,可安慰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長長地歎息一聲,喪氣青年拿出今天的獵物開始烹飪。
須臾,食物的香味漸漸飄出,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肉和野菜胡亂燉在一鍋,還摻進去獵物的血液調味。雖說做出來的肉湯十分難喝,可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已經是難得的盛宴了。
娃娃臉沒有吃,他盯著自己失手殺死的那個人看了很久,哇地一聲吐了。
“第一次殺人?”
喪氣青年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娃娃臉艱難地點點頭,眼角被嗆出來兩滴淚珠。
而那名重傷的堅定者也沒有吃,他的肋骨被打斷,刺穿了肺部,正在不停地咳血,看起來十分痛苦。
這一晚,喪氣青年主動擔起了照顧傷員的責任,徹夜未眠。
第七天,娃娃臉夜裡似乎又吐了一次,加上腿部的傷勢惡化,早晨醒來時已經無比虛弱。
重傷的堅定者沒能挺過來,死在了寒風裡。
昨天傷人的兩名懷疑者,倔強地留在原地等死,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走了。
隊伍隻剩下9人。
一抹難以對抗的恐懼,悄悄在所有人的心底紮根。
在探索小隊出發前,娃娃臉突然撲到黑大個麵前,懇求他帶上自己。
最強的戰鬥力,黑大個、林戎和喪氣青年,全部都在探索小隊裡,娃娃臉顯然是害怕自己留在營地遇害,或是被這些最強者拋棄。
一位陽光開朗還有些天真的富家小少爺,被殘酷的實驗折磨成這般可憐模樣,甚至害怕被信任的夥伴拋棄,這讓林戎有些於心不忍,便搶先替黑大個答應下來。
探索小隊帶上娃娃臉和一名懷疑者出發,主乾部隊留下兩名懷疑者和兩名堅定者。
他們的運氣比昨天還好,喪氣青年發現了一隻落單的斑鹿。由黑大個出手,用投擲槍矛將其殺死。
黑大個扛著鹿,林戎和喪氣青年攙扶著已經淪為累贅的娃娃臉,在下午時提前回到了鐵軌附近,並趕上了主乾部隊。
然而,主乾部隊隻剩下兩名堅定者,背著木柴步履蹣跚地前進著。
“那兩個人……在樹林裡吊死了。”
兩人苦笑著說道,繼續麻木地向前邁步,仿佛這是自己僅存的意義。
黑大個無奈地攔住他們,7個人原地搭建營地,久違地沒有去趕進度。
炙烤的鹿肉讓他們飽餐一頓,吃飽後一邊喝著樹葉茶,一邊聊著各自家鄉的美食。
熒藍色的夜幕降臨,他們並排躺在一起,仰望著無垠的天空,漸漸陷入沉睡。
第八天,有了充足的食物和休息,所有人都狀態都回到了踏上雪原之前,娃娃臉的體力也恢複了很多。
鹿肉還剩下些,人數大幅度減少,這降低了隊伍獲取食物的壓力。
因此,今天的探索小隊,隻有黑大個、林戎和娃娃臉,喪氣青年則與另外三人繼續前進,補充有些匱乏的木材。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探索小隊今天居然找到一個旅行者背包。
背包裡有幾塊壓縮餅乾,還有一壺酒。
也許是實驗人員投放的物資,也許屬於哪個落難的倒黴蛋,誰知道呢。
不出意外的話,主乾部隊那邊,又出了意外。
營地裡的篝火幾乎快要熄滅,到處都是打鬥痕跡和噴灑的血液。
喪氣青年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另外三人則全部死亡,死相慘烈。
一個頭顱被拍碎,一個喉嚨被咬斷,一個腹部被撕裂,腸子流了一地。
在喪氣青年的旁邊,還趴著一頭已經斷氣的瘦虎。其身上傷痕遍布,毛發有些燒焦的痕跡,咽喉處插著一根金屬扶手。
不用解釋也能看出,他們遭遇了瘦虎的襲擊,拚儘全力將其反殺,卻也折損了三個人。
林戎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起還有一口氣的喪氣青年。後者身上並沒有什麼致命傷,但手臂和腿部的肌肉正在輕微顫抖著,看上去已經脫力撕裂。
僅剩的四個人,圍著新的篝火坐下,盯著火苗發呆。
虎肉非常酸,哪怕烤熟了也有一股腥臭味。
喪氣青年拿過探索小隊找到的背包,將壓縮餅乾翻了出來。
“你就不怕有毒麼?”黑大個有氣無力地問道。
喪氣青年苦澀地笑著,撕開了餅乾包裝。
“我願意冒這個險。”
他啃了一口餅乾,接著又翻出了那壺酒。
“喔!居然是酒!”
喪氣青年擰開蓋子,用小木碗給三人都盛了一碗。
三人本還有些顧慮,可是不忍心駁了他的興致,隻得接過酒碗。
香醇的酒液,居然讓他們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溫暖。
“小子,你是哪裡人?”
喪氣青年平和地向娃娃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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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是癸金城人。”娃娃臉有些拘謹地回答道。
“哦對了,先前在列車裡,你說起過,我倒是忘了。”
喪氣青年自嘲地笑笑,又轉向林戎。
“你……我記得你也說過,你是丁林城人,對吧?”
見林戎點了點頭,他的笑容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開心。
“你呢老黑?”
他很沒形象地衝黑大個吹了聲口哨,也不叫隊長。
黑大個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是壬鋼城的。”
“你結婚了,對吧?”
喪氣青年繼續問道,這次黑大個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能明白,畢竟他的行為舉止,比同齡的執法官要成熟一些。
“嗯,我還有個兒子,今年四歲了。”
說起家人的時候,他那張黝黑的臉上,閃過一抹柔情。
真情流露的他,本以為喪氣青年會說些安慰他的話,不料對方隻是笑笑,眼角流淌下一滴淒涼。
“我是丙兵城的執法軍,應該也是咱們這次訓練中,唯一一個執法軍。”
“你們沒當過執法軍,可能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所以你們會覺得,我是一個悲觀的人,也是一個多疑的人。”
他看向林戎和娃娃臉,從來緊皺的眉頭,在此刻完全舒展開來。
“你們在車上說的那個光頭教官,我認得他。他今年三十多歲,家裡有個女兒。”
“也許你們不知道,在我們的一階段訓練結束後,他因為違反先驅者計劃保密協議,被押送到首都秘密處決了。”
林戎和娃娃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喪氣青年則看向一旁的鐵軌。
“算算日子,現在他應該已經變成了一盒骨灰。”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家鄉。”
冰冷的鐵軌,延伸進了無儘的暗夜,而他們的信仰,好像都隨著那節脫軌的車廂,永遠地留在了寒雪之中。
喪氣青年用手背輕輕蹭了蹭眼角,可酸楚與失落卻越抹越多。
“大家都是第一次離開家鄉吧?”
沒有人回答他。
他們的確是第一次離開家鄉。
車廂上的30名滿懷希望的優秀執法官,都是第一次離開家鄉。
林戎凝視著搖曳的火焰,似乎有些明白了,喪氣青年的心思。
有人選擇堅定信念,有人選擇懷疑信念。
二者並不對立,卻也不站在同一層級。
眼角的濕潤在寒風中乾涸,喪氣青年長舒一口氣,突然提議道。
“我教你們一首歌吧!”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回光返照的瀕死之人。
“這是我們丙兵城執法軍的軍歌,我來教你們。”
歌詞並不晦澀,旋律柔和淒美。
在喪氣青年的教授下,四個人一起輕聲吟唱。
……
如果正義遭受到侵犯
能拯救它的隻有勇敢
喝乾這碗家鄉的酒
我們一去不複返
無儘晴空廣闊海洋
給我生命給我力量
就讓鮮血染成最美的花
灑在我的胸膛上
……
在酒精的麻痹下,四個人安詳地睡去。
這八天所經曆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黑大個、林戎和娃娃臉先後蘇醒,而喪氣青年沒有醒來。去探他鼻息時,已然是斷了氣。
“走吧。”
黑大個背起背包,帶著僅剩的兩人繼續前進。
昨晚他們將瘦虎的肉熏乾,儲存在背包裡,夠三人吃好幾天了。
不用再擔心食物,他們便沿著鐵軌一直前行。
林戎隻覺得,自己的腳步異常沉重。
黑大個的步伐,也不似先前那樣穩健,娃娃臉更是身形有些搖晃。
大約走了兩個小時,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座車站。
娃娃臉大喜過望,邁開腿就要衝刺,卻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雪坡。
林戎急忙撲過去,想要抓住娃娃臉的手臂。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娃娃臉踉蹌的腳步瞬間恢複正常,手腕一翻抓住林戎的手臂,另一隻手迅速抽出金屬短棍,淩厲地揮向他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短棍從兩人中間探出,猛地敲擊在娃娃臉的短棍上。
黑大個為林戎擋下攻擊,反身一腳將娃娃臉踹開。
一切發生得太快,林戎一時間有些恍惚。
幾秒之後,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娃娃臉。
“是你?!”
娃娃臉笑了,他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樣純真,而是變得如狡詐的狐狸一樣陰險。
“不愧是我選定的隊長,居然猜到了。”
他玩味地盯著黑大個的眼睛,語氣神態像一個十足的邪惡凶犯。
“第一天起,我就在警惕你。”
黑大個手持兩把短棍,全身肌肉緊繃。
“那個女孩,是被你殺掉的吧?”
“沒錯,我趁著車廂翻滾的時候,趁亂拍碎了她的腦袋,並偽裝成自然死亡。”
娃娃臉大方地承認道。
“事實上,這一路每個人的死,都與我有關。”
“第一天的兩個動搖者,其實是被我騙到野外殺死的。我偽造了腿部的傷勢,並且將有人逃跑這個消息散播到隊伍裡,換取你們的信任和其他人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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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動搖者全都逃走後,我趁著你們放鬆警惕的時候預先布置陷阱,殺死了一個人,並誘發堅定者和懷疑者之間的衝突,又假裝失手殺死一個人。”
“你們都很聰明,一定會意識到有人在搗鬼。而懷疑者的存在,就讓這種意識不可避免地變成對彼此的懷疑。在愈發壓抑的環境下,懷疑者會漸漸地放棄信念,陷入絕望,終結自己的生命。”
“最後是堅信訓練可以完成的堅定者,他們大部分會死在與懷疑者的內耗之中,隻有少數人比較棘手,需要特殊手段。前天夜晚,我在主乾部隊幾人的身上,偷偷塗抹了大型食肉動物的糞便。那頭老虎察覺到領地被入侵,所以襲擊了營地。”
聽完娃娃臉的描述,林戎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居然能設下如此毒計。
環環相扣,步步緊逼,將一支三十人的精銳執法官隊伍,殺得僅剩下三人。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實驗人員麼?”林戎憤怒地質問道。
“不不不,我與你們一樣,也是訓練的參與者。”
娃娃臉詭異地笑著,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不同的是,這樣的訓練,我已經通過了三次。如果你們能從我手裡活下來,那麼你們也會知道真相,所以我不妨在此提前告訴你們。”
“這項訓練包括兩個部分,首先參與者要在雪原中生存,並順著鐵軌向前奔襲至終點。這一點,我在一開始就提出過了。”
“而通過第一部分後,參與者將作為潛伏者被混入一支由未通過者組成的新編隊,再次重複第一部分的訓練。不過這一次,潛伏者必須讓其餘參與者全部死亡,並獨自抵達終點,才能通過第二部分的訓練。”
“如果通過人數超過一,訓練失敗,潛伏者會再次進入一支新隊伍,如此往複循環,直到完成第二部分的內容,在此期間不可退出。”
“如果貿然出手的話,暴露的潛伏者一定會被殺死。想要脫離這個荒唐的實驗,就隻能殺死信任自己的隊友,達成一個人的勝利。”
三十個人,隻能活一個,否則就要永遠留在這冰天雪地。
不知為何,林戎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鑽出,直衝他的腦門。
這樣的實驗,已經不能用殘酷來形容了。
林戎目光呆滯,久久不能回神。
而黑大個更加穩重一些,警惕地看著娃娃臉。
“那你現在暴露,是有信心乾掉我們兩個麼?”
不管是體魄強壯的黑大個還是身手矯健的林戎,似乎都不是娃娃臉一個人能對付的,優勢應該在他們這邊才對。
然而,在黑大個驚疑的目光中,娃娃臉從懷裡掏出一把製式手槍。
“潛伏者會在訓練開始前,得到一把隻有一顆子彈的手槍。一旦將人數減少到可以應付的範疇,潛伏者就能用槍終結訓練。”
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哪怕是黑大個此時心裡也有些發怵。
“親愛的隊長喲!準備好和你的妻兒永彆了麼?”
眼看娃娃臉就要扣動扳機,林戎忽然衝著車站的方向大喊。
“我們通關了!快來人!!!”
娃娃臉麵色一變,立馬將槍口調轉,準備一槍結果林戎。而這時黑大個暴起衝鋒,憑借著體型優勢瞬間近身,一把抓住了娃娃臉持槍的手腕。
“恭喜你,上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當。”
娃娃臉的聲音幽然飄入黑大個的耳朵,下一秒,一股巨力從手臂處襲來。
體魄並不強壯的娃娃臉,居然依靠蠻力掀翻了黑大個。
後者由於輕敵,猝不及防之下被撂倒,娃娃臉馬上補上一腳,踢在他的太陽穴上,將他活生生踢死。
林戎怒吼著撲上來,卻發現娃娃臉的身形比他還要靈活,自己引以為傲的格鬥技巧,連一點有效傷害都無法造成。
這時林戎才明白,娃娃臉為何敢暴露身份。
那把手槍,從來都不是他的倚仗,比兩人都要強大的戰鬥能力,才是他的底牌。
林戎隻能一邊纏鬥一邊向車站的方向瘋狂呼喊。
“沒用的,從訓練開始,就有一架雲梟在上方監視著我們。現在的我即將完成第二階段實驗,是珍貴的樣品,他們不會為了救你而阻止我的!”
玩夠了的娃娃臉一腳踹倒林戎,舉起手槍瞄準了他的心臟。
“訓練結束。”
砰!!!
刺耳的槍聲,驚飛了林間的鳥。
片刻過後,幾名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執法兵的簇擁下出現在車站裡。
娃娃臉湊近黑大個和林戎的屍體,俯身去確認他們的死亡。
執法兵散開,一個眼鏡男白大褂走了出來。
“恭喜你通過了訓練。”
娃娃臉又恢複了靦腆羞澀的模樣,仿佛這才是他的本貌。
獲得了優秀的樣品,眼鏡男似乎心情極佳,對娃娃臉連連誇讚。
“前兩次你都心軟了,但這一次你做的很好。”
“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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